宫里出此大事,虽然宣帝不让人大肆宣扬,但各宫都有自己的眼线,陈贵妃很快就得知了成王入了刑部大牢。
彼时她正在试新做好的宫装,身边的宫人一人一句恭维着她,她笑得高兴,却听人来报成王入狱。
吓得她手里的绢帕困落到地上,死死盯着来报信的人:“你说什么?成王怎么了?”
来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再复述了一遍:“回娘娘,方才从勤政殿传来消息,成王殿下御前行刺太子,陛下大怒,现如今已下令将殿下……”
他将头埋得更低:“打入大牢。”
陈贵妃一个恍惚,差点摔倒,还好宫女及时扶住她,“娘娘,您……”
她话未说完,陈贵妃已经跑了出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忙跟了上去。
宣帝正准备躺下休息,就听人报陈贵妃来了。
“她身在后宫,消息倒是灵通。”
宣帝嗤笑,“让她进来。”
他也不急着睡了,既然陈贵妃来了,那就正好一起算账。
陈贵妃这一路跌跌撞撞跑来,发髻早已凌乱,但真到了宣帝寝宫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番仪容,才匆匆进了内殿。
宣帝坐在桌前,范洋给他倒了杯茶,他正拿着仔细品着,面无表情,不怒不喜。
见到陈贵妃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
陈贵妃咬牙,踏进去后直直跪到地上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若是以往,宣帝定是亲自去扶她起来,让她不用多礼,现在他丝毫不觉心疼,语气凉薄:“你来做什么?”
陈贵妃被问得一愣,觉得讽刺,以前她若是来宣帝这儿,他哪次不是和颜悦色,对她宠得没边,如今却是连个宫女都不如。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是来求情的。
想罢,她抬头时已是泪眼盈盈地看着宣帝,语气哽咽:“皇上,廉儿他……”
她想说廉儿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让宣帝放过他,就像这十多年来他每次那样放过一样,可今日,她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宣帝冷冷打断。
“哼,朕还没去找你,你就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陈贵妃惊住,不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帝王:“皇上何出此言?”
宣帝将茶杯放下,看着她:“朕命人不许将此事传出去,可廉儿前脚刚被押走,你后脚就来,看来朕这宫里,也有不少你的眼线呐。”
他全程都是平淡的语气,陈贵妃却听得一身冷汗。
“臣妾没有,皇上明察啊,我是廉儿的母亲,宫人来告诉我一声也是人之常情啊皇上。”
她明艳的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如今哪怕落泪也是极美的,可宣帝第一次觉得这张脸让人扫兴:“好一个人之常情。”
他起身,一步步走到陈贵妃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些年廉儿残害手足,朕多次心软放过他,结果换来来一句朕偏心太子,还当着朕的面要杀太子。”
陈贵妃想要反驳,宣帝又继续道:“还有你,你纵容你父兄卖官卖爵,拉帮结派,危害朝廷局势,朕也看在你的面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贵妃身子一僵,半晌没有说话。
陈贵妃出身世家,但陈府这些实则年没多少男子出仕,都是宣帝看在她的面上随便封了几个官,一个家族的繁荣兴盛需要维持下去,光有钱不够,还得巩固权力。
这些年在宫中,除了皇后,她最得势,所以陈府借着她的名义做了许多事,也都跟她通过气,以防出事她能给皇帝吹枕边风,她也默许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宣帝竟到现在来跟她算这笔账。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父亲兄长并未做您说的事,他们都是本分为人,哪里敢祸乱朝廷。”哪怕是真,她现在也不能承认,如今廉儿出事,若陈府再倒,廉儿就没出来的机会了。
想到这儿,她又替成王找说辞:“还有廉儿,您最是了解他,他虽有时张扬了些,却也不会谋害人命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才……”
话没说完,就被宣帝喝止住:“住口!”
宣帝指着她怒道:“事在朕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你还要狡辩?你阴暗心机,也给朕教出了个不敬父兄,残害手足的好儿子啊!”
陈贵妃哪里还敢再说其他的,连忙请罪:“臣妾教子无方,才让廉儿铸下大错,但他还是个孩子,皇上求您看在臣妾伴您多年的份儿上,饶了他次,臣妾日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