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冰镇荔枝事件后,顾存礼对林棉的饮食管得更严,哪怕再忙,每顿膳食他都会陪着她吃,生冷的食物更是不允许出现在东宫。
她的预产期在十月底,十月初的时候,顾存礼已经彻底不去上朝了。
经林棉上次出了点小问题后,宣帝也紧张自己的孙子,很是爽快地批准了顾存礼不去上朝的请求,最近朝中无大事,也不必非得找他,端王顾存谨和廉王顾存善都能替他分担一些。
十月二十六这日,林棉寅时不到就开始发动了。
顾存礼近来都睡得浅,几乎是她一动,他就醒了,看眼林棉的脸色,他便知道这是要生了,立刻下床打开门让人去叫产婆,然后回来快速穿好衣服,给林棉倒了杯水。
他全程看似冷静,动作有条不紊,但林棉被他扶起来喝水时,余光瞥见他拿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林棉现在阵痛还不算明显,喝过水后,她拉住他的手,安慰他道:“别紧张,我现在不是很疼。”
顾存礼紧握着她的手,想笑一笑以示自己没有紧张,可是他笑不出来,紧抿着唇:“嗯,产婆马上来了,你也别害怕。”
接生的嬷嬷早就被顾存礼安排住在东宫,住得离主院不远,为的就是能及时赶过来。
守夜的是珠星,被顾存礼喊醒后她就匆忙去把嬷嬷接过来了,回来时还顺道将揽月和珠月给喊醒一起过去伺候。
太子妃要生了,东宫上下全都紧张起来,天虽未大亮,但东宫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有序地为太子妃生产忙碌准备着。
接生嬷嬷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顾存礼出去等。
“生子过程或许漫长,殿下还是去外面等着吧。”
顾存礼却不愿走,“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忙你的。”
“这……女子生产,男人都是在外等的。”嬷嬷有些为难。
自古女子生子,男子都不会陪着,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男子不在才是正常的了。
林棉每次阵痛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她还能忍受时,她打起精神,松开顾存礼的手道:“你出去吧,这里有揽月和嬷嬷在就好了。”
她将手松开,顾存礼又重新握了上去,“我不出去,别的男人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会陪着你。”
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道:“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一人面对生孩子的害怕和危险。”他不能替她受这一切,便只能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熬过去。
林棉本来也想他陪着的,只是嬷嬷那句话让她动摇了,她才说让他出去。
现在顾存礼坚定地要留下来,林棉也不再说让他出去的话了。
太子执意要留下来,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走到床尾去检查开指程度。
宣帝和皇后那边都让人去传了信,宫外林府那边廷风也将李芙宁接到东宫了。
皇后和宣帝离得近,早已经在外面坐着了。
李芙宁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才向两人行礼:“臣妇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宣帝道。
皇后走过去,与她相携着往里面走,“方才嬷嬷说,已经开了六指,估摸着也快了,你进去看看吧,有你在,棉棉应当能更安心。”
李芙宁感激地看向皇后,“多谢娘娘。”
皇后无言地拍拍她的手,笑着让人给她开门。
都是做母亲的,皇后十分理解。女子生育不易,谁不想生子之时自己的母亲在场陪着呢。
李芙宁进去后,先用热水洗了手,擦了擦,才到里间。
林棉躺在床上,在嬷嬷的指挥下正确地呼吸着,顾存礼坐在床沿陪着她,脸色没比林棉好多少。
李芙宁心中对顾存礼的好感度上升不少,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快速走过去,喊了声棉棉。
林棉已经有些脱力了,迷糊中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偏头过去,发现母亲竟真的就在眼前。
眼中浮现一丝惊喜,还有显而易见的安心,林棉喊了声娘,李芙宁立刻过去。
顾存礼见状,起身让出位置,让李芙宁得以到床头与林棉说话。
“谢殿下。”李芙宁不忘向顾存礼行礼。
她过去后便拿手帕给林棉擦着头上的汗,又问嬷嬷现在情况如何。
嬷嬷说开指已经差不多了,李芙宁点点头。
话音刚落,林棉又疼得叫起来,嬷嬷又看了一眼,忙道:“太子妃,用力,隐约能瞧见孩子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