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距江南路程遥远,水陆兼具。
因着是微服私访,拾泠选了个隐秘的时间,秘密离京,也没有向外宣称她离京的事情。
反正她向来很少在外走动,旁人也不易见到她的面,想来不会很快被人所察觉。
主要回避的当然是京中的那一位——右相。
若是有一两人拜访,就说她染病了便是,推迟一些时日,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自当是没有人愿意无事撞上去找不痛快,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
壬卜抱拳行礼:“此番路程艰辛,成均万事小心,属下定当为咸安宫尽心尽力,还请成均放心。”
拾泠“嗯”了一声:“辛苦了。”
壬卜又行了一礼,等了半晌,视线里的白靴仍然还在。
拾泠脸色有些阴沉,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
壬卜疑惑道:“成均?”
还没等拾泠开口,空气中便传来一阵急刹的马蹄声。
青阳景琛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朗声道:“成均真是高看本王了,本王可不是成均这样的时间管理大师,临走前一个时辰才告知本王,真是的。”
语气颇有股子嗔怪的意思。
一旁的壬卜脸色瞬间怪异了起来,看看青阳景琛,又看看成均,目光轮回了几遍。
拾泠任他居高临下,竟是头也不抬,连目光都没施舍给他。
淡声道:“要求挺多。”
说罢利落的上了马车,动作那叫一个轻巧。
青阳景琛“啧”了一声:“记仇的紧呢。”
转脸对壬卜道:“别见怪。”
壬卜呆滞的“嗯”了一声。
突然又反应过来,他嗯什么!这什么情况!壬卜脸上像吃了屎一样精彩,这……这……这……这怎么搞的?三殿下那什么语气?那什么话?什么叫他别见怪?
他还没反应过来,车队已经走远了,青阳景琛骑着马跟在拾泠马车旁边。
此情此景。
玛德,这要是三殿下再戴个红绸缎、大红花,这……这……这跟那接亲的阵仗,他妈的有什么区别。
壬卜瞬间像遭了雷劈一样,被自己这荒诞的想法惊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底是走动的少了,车队行驶了也挺远,坐久了拾泠有些晕,马车颠的身上又疼的紧。
但是她向来对这种事情能忍的很,直到了驿站她才脚步凌乱的下车找要吐的地方。
青阳景琛看她面色不好,脚步虚浮,下车的时候又差点摔了一跤,急忙扔了缰绳,抱紧了快与大地搞个亲密接触的人儿。
拾泠低着头看不清这人是谁,快速说了句感谢的话,下一秒便挣脱这个有些紧的怀抱。
“呕。”
她吐的昏天黑地,青阳景琛急得蹙眉找了干净的帕子,待她吐完了,把人按进怀里,仔细给她擦嘴。
拾泠靠在他怀里,阖上眼,脑子晕的想要昏厥,脸色苍白的吓人,唯有那张刚吐过的嘴唇红艳欲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身边是谁。更不知道她被人抱到哪里去了。
她晕的睁不开眼,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的紧。
又有什么东西放到唇边,应该是勺子吧,然后就是苦的要命的液体。
若是清醒的时候,她定然忍着一口气把那苦玩意儿喝了,大不了再吃块蜜饯,左右喝药又不会掉块肉。
但是她现在不清醒,恶心加上头晕让她小心藏了多年的的性子瞬间爆发。
她胡乱用手打着不断放在嘴边的勺子,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她如愿以偿了。
“砰”的一声,是勺子与木板地面接触的声音,响声不大,比较沉闷。
青阳景琛拧眉看一眼了地上的勺子,来不及喂进她嘴里的药汁洒在了地上,还有一点儿零零星星的在被褥上。
沉寂的眸子紧盯着手里还剩大半的汤药。
耳边又响起她有些难受的哼哼声。
他忽然仰头灌了一口药,低头噙着那不断呻吟的嘴唇。
虎口卡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轻而易举的躲开。
药从两人唇间流了出来,滑到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处,很扎眼。
他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一处颜色反差大的地方,眼底一片通红。
拾泠嘴里苦,想把嘴里滑腻腻的东西推出去,但是下巴被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