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是廷根大学历史系教授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吧。如果古弗萨克语是由统一了北大陆的古代帝国推行，那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全世界都有用古弗萨克语建造的古代遗迹。”

“你可要记得保密，我想那位教授或者是资深副教授，怕是准备用这个课题给自己赚取终生的荣耀，又或者是用这个课题帮助自己晋升为教授。”

戴莉梳理着脑海中的古代历史知识，没有忘记提醒邓恩一句。

邓恩却没有在意戴莉的提醒，他的眼神迷茫，像是丢失了人生的方向。

统一北大陆的国家存在，这个事实上在侧面证明了，那老者在梦境中所讲述的，那些亵渎之语并不是完全虚假。

至少，北大陆一分为四，且连年互相攻伐，战争不断的问题，正神们切实负有着责任。

甚至，将北大陆一分为四且互相攻伐，这是正神身上残留的邪神本能。

联想到这里，邓恩的感觉自己对神灵的尊重，对黑夜女神坚定信仰都出现了裂痕。

他一向自诩为黑夜的卫士，对黑夜女神憧憬且敬重，对黑夜教会的教义也一向尊重，对牺牲在超凡一线的值夜者前辈也饱含敬意。

黑夜女神教会对两性平等的重视，黑夜女神教会对非凡世界平和的态度，神爱世人的教义……太多太多，他所认可的优点，最终转化为了对黑夜女神的信仰。

但是今天，他听到了近乎于亵渎的知识，知道了神灵们对生命的漠视，知晓了神灵们是非凡世界动乱的根源之一。

他的信仰出现了裂痕，如果不是他所见证的，只是一些称不上事实的旁证，恐怕他要羞愧的自尽，以此来向女神忏悔。

“您是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邓恩默念着黑夜女神的尊名，他在胸前连点，想要勾勒出绯红之月的符号。

但他的动作做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就连黑夜女神的尊名，也只是念了前两句，就无法在心底里继续念诵。

因为，他恍然间看到，自己在念诵完女神的尊名后，遭到神罚的景象。

他做梦了，作为梦魇，将现实和梦境混淆，这是常态。

而这次的梦境，未曾发生在现实之中，所以邓恩瞬间便能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在做梦。

他看到：自己在死后，廷根市值夜者们被遣送到鲁恩王国的各处无人区，遭到了所有人的遗忘，自己的亲人们在不断为他亵渎神灵而忏悔的可怕幻觉。

邓恩并不畏惧死亡。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以“渎神者”的身份死去。那会拖累廷根市总部的其他值夜者，拖累他的亲人和朋友。

“邓恩，你在莫雷蒂先生的梦境里看到释放疫病的嫌疑犯的模样了吗？”戴莉没有注意到邓恩的异状，她从得到了最前沿历史知识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回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没错，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嫌疑犯的样子，我们现在就回总部。”邓恩猛地从幻觉和梦境中回过神来，像是溺水得救了一般，急切地说道。

他没有等待戴莉的回复，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咖啡馆门口走去，走向了娜娅和洛络塔所交谈的内间房门，步伐急促地像是正被索命的恶鬼追杀。

在他的梦境视角里，戴莉没有发问，直接跟上了他的动作

“邓恩，等等我。”担心邓恩此时的状态，戴莉也连忙离开房间，跟了上去。

“娜娅女士，洛络塔女士，已经确定了任务目标，我们该走了。”邓恩迈步敲了敲内间房门，惊动了内间里正处于交谈中的两女。

敲完门，他便迈开脚步离开。因为他看到了，洛络塔和娜娅的出门的景象。

他又一次陷入了梦境，混淆了现实和梦境。而这一次，他的队友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邓恩队长。”洛络塔推开房门，却看到邓恩毫不停留的背影。

“怎么回事？”娜娅也赶至门口，遥望着邓恩的离开，神情困惑。

“邓恩已经搞清楚了任务目标的模样，他这么急，可能也是担心，制造了疫病的非凡者逃跑。”戴莉及时赶至，她随口对下了一句解释，便朝着邓恩所在的方向追赶。

娜娅和洛络塔见状，也来不及多问，连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速度极快的前往咖啡馆的大门，在咖啡馆服务生的未曾反应过来的空档里推开了大厅的门，径直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克莱恩。

……

“这位客人！这位客人！请你醒醒！你还没有付钱！”咖啡馆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