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剃度出家的消息,迅速传遍朝野。
次日上朝,龙椅上空无一人。左右丞相齐齐看向楚宴辰,众臣也随之看向他。正在左丞相准备开口之时,楚宴辰道,“皇上留了传位诏书在正大光明匾额后面。”众臣齐齐看向匾额。楚宴辰命人上去取下圣旨,太监将圣旨呈给楚宴辰。楚宴辰目光飞快扫过圣旨,表情一时间颇为复杂,他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开口。看他古怪的表情,左右丞相心中纳闷儿……不是,靖王那一脸纠结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那位新帝难道不是把皇位禅让给了靖王?靖王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楚宴辰将圣旨递给左右丞相,左右丞相一起接过,两人同时朝圣旨上看去。其他朝臣,皆以左右丞相为首,他们也想赶紧看看圣旨上写了什么。但靖王和两位丞相在此,他们不敢放肆。只是众臣那格外急切的目光,略微急促的呼吸,显示了他们此刻内心的焦灼。“这……”“靖王殿下,这圣旨……”左右丞相看完圣旨,也目光古怪地看向楚宴辰。不是,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呀?朝臣们几乎要抓耳挠腮了!这三位,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让他们也快点知道呀!楚宴辰微微颔首,“既是皇上旨意,还请左丞相宣读圣旨。”左丞相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他双手展开圣旨,面向朝臣,扬声宣读。皇帝先是责备自己一番,说自己无论德行才干,皆非明主之选。且他无心天下,只想忘却红尘俗事。但他堂兄弟中,楚景佑无论德行才干,皆优于他。且有靖王和一众肱骨大臣辅佐,楚景佑必能成为一代名君。遂,他禅位于楚景佑,将江山社稷的重担,托付于这位堂弟。……靖王从摄政王,摇身一变,成了太上皇。左丞相宣读完圣旨,便与右丞相并肩屈膝跪拜太上皇。众臣也连忙跟着跪拜太上皇。景佑被龙影卫从靖王府护驾接入宫中,登基为帝。楚希元这禅位的圣旨,看似离谱……明明有靖王在这儿,他竟不禅位于靖王,反而要禅位于靖王的儿子?可细想来,却又觉得极妙。靖王当初明明可以自己坐上皇位,但他却推了楚希元上去。可见,他是真的无意皇位。又或者,他跟先皇之间,有什么约定,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那个位置。但他不愿坐,不代表他儿子不能坐呀!楚景佑聪慧,性格坚韧,小小年纪已有过人天赋。听闻他做楚希元的伴读之时,无论听先生讲解,还是背诵经典,他都比年长的楚希元表现更加亮眼。况且,有靖王护他,有他两位舅舅在朝中屹立。听说他还有两位姓齐的表舅,一位是北厉巨贾,商界巨富,当即便在全国发粮发钱,与民同庆。另一位是惠和公主的义子,惠和公主在老臣心中还是颇有分量的。惠和公主在楚景佑登基为帝的第二日,便前往宫中,拜谒新帝,已经表明她的态度。倒是有成王党羽,三皇子暗中搞事。楚希元母族——前太后一家明着不满。但楚希元毅然决然,跟着慧觉大师,离开京城。前太后追在他身后,哭着求他留下,“你父亲走了,你也要走,就留母亲一个人在京都吗?”“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叫我怎么活啊?” 楚希元神色不动,念了句阿弥陀佛。“女施主,我已了却凡尘,您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我会日日为您诵经祈福。”“您请回吧,人各有命,一切皆是缘法。”“你我母子情缘已尽,往后,您珍重。”前太后哭晕过去,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据说,曾有乱党,想掳走他,借着他的旗号争夺皇位。但动手之时,便被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侍卫给诛杀了头目。那群乱党,没了领头的几个人,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因为分利不均,自己内讧了一阵子,死伤不少,也就散伙儿了。……京都街角,有个疯疯癫癫的女叫花子。她蹲在那儿,啃着刚捡来,硬邦邦的半个烧饼,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她啃烧饼的动作不由一顿,仰着脸看着刚走过的路人。“宋明礼……太后?”“她是我嫂嫂啊!怎么成太后了?”女叫花子的咕哝,被旁边两个小叫花听见了。两个小叫花不由呸她,“就你,还嫂嫂?你哥是靖王吗?”“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