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焰与数字的洪流交织着,在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对抗,彼此压制和吞没。
苏晨看着铁墓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原地,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平常,却有着像是数字代码构成的波动不断地冲击着自己。
老实说,他压根没看懂这种战斗方法,铁墓好像什么都没做,但他就是能够影响到现实,这种肆意“编辑”的能力实在有些过于离谱,真该说不愧是玩科技的,和他这种武夫就是不一样,特效拉满并且花里胡哨。
而且让苏晨觉得有点不妙的是,自己在纯粹的力量拼搏上只能与对手三七开——如果保持着这股势头不改变,铁墓大概只需用上七成力,而他最多三分钟就得吃席。
但是苏晨眼中的凝重仅仅是一闪而逝,越发癫狂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不断地闪动着...
——如果我的落幕是与这样的强者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满足?
于是苏晨也不再拘泥于用纯粹的火焰去试探,将身躯站得笔直,从地面上拔出了燃烧的大剑,将其紧握在手中。
像是一道绚烂的火光,他迅速地穿行在整片战场之中,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地躲避着铁墓的进攻,同时抓准机会欺近对方的身躯就重复着举剑和挥剑的过程。
所谓的战斗技巧、战斗意识此时皆已被苏晨彻底抛弃,因为他明白,天火圣裁本就是象征着极致破坏力的神之键,花里胡哨的确实帅气,可并不适合他。
就像一头残虐的受伤野兽一样,只剩下原始的战斗本能,咆哮着一次次冲向他眼前的猎人,用自己最锋利的爪牙去撕碎目标——天火包裹的剑身也确实将铁墓无缝的防护硬生生地撕出了一个口子。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他的攻击力声势浩大,放在贝洛伯格没有任何一个久经沙场的铁卫能够挡下还能够保证存活...
可如今苏晨的对手是真正的【毁灭】令使,哪怕只是一具对铁墓而言无足轻重的化身,依旧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来源于星神的伟力...这本就已经是超越了凡人的层次。
似是看出了两者的差距,铁墓扶了扶眼睛,淡淡地说道:
“我真心地劝告你放弃——‘崩坏’的力量确实有着很高的上限,但除了那位将其彻底开创成体系的天才,以及极少数惊才绝艳却埋没于历史的存在,普通人根本无法真正地适应这股潜力,胆敢触碰其禁忌的人类几乎无一例外受其反噬。
在这片星空下,‘命途’始终是唯一的真理,而吾主更是其中最为伟大的神明之一...
所以投向【毁灭】的怀抱吧,如果你真的想要配得上自己的对手,那么反物质军团或许能成为你最合适的归宿。”
看着铁墓伸出的手,苏晨愣了一瞬,即将再次移动的步伐骤然间钉在了原地。
“命途?”
“没错,就是命途的力量,来自吾主纳努克的...”
“你说的是这个?”
苏晨还算完好的左手伸出,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而紧接着,他身边的视线一阵扭曲,再恢复时,一柄形状规则的炎枪直挺挺地插在他身旁。
铁墓略一端详,其上散发出的气息令他一阵心惊。
——这柄炎枪本身的材质或许算得是上乘,但放在茫茫星空中只能说普通,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存护】的意志,你被克里珀看上了,祂愿意将令使级别的力量赐予于你...可那是什么时候?”
“在我发现打不过你的时候...老实说真的有够烦的,你那层乌龟壳每次砸碎一道缝就马上被修补好,而脑子里还要一直有好几个声音开会,又是‘存护’又是‘筑墙’的,让我真的很恼火!”
“所以我拒绝了,体内已经有俩大爷,星核在耳边讲话,我自己的声音也在催促我赶紧成为‘崩坏’...我的头本来就够炸的,现在还要多一个克里珀?你们这些命途上的行者可真是闲的!”
说着,似乎觉得还有些不解气,苏晨一脚踹飞了那柄炎枪,它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了,而缠绕在枪尖的恐怖力量也随之慢慢淡下去。
苏晨这才觉得满意,点点头,重新握紧了他的天火圣裁——什么叫纯爱?这就叫纯爱,老子这辈子就两把枪一把剑,纯爱战神不能接受任何意义上的背叛。
可将这个画面尽收眼底的铁墓此时只觉得荒谬:
“你拒绝了星神的恩赐?!”
而这也像是这个对手首次真正表达出了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