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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星火

去,以为父亲是在告诫品性为人,对父亲道:‘不登常山,不晓天之大。’父亲只是勉励我一番,直到你回来,勘探地形,说出凭此险攻代,代国尽归赵氏。我才晓父亲深意啊。”

“后来父亲曾唤我相商,言更易世子,我却没太过着恼。我知道,我赵伯鲁不如你赵毋恤远矣。论勤勉,三年如一日,始终恪守谨记父亲训诫,约束为人,我不如你。父亲老矣,论远见论格局论为我赵氏谋福祉,我仍不如你。若非这长子正统身份,为人和善,少与同族争利,叔伯们决计不会让我暂领宗主之位,执政赵氏,毕竟你大哥我啊,就是个充数的瓦作,能修补糊弄同族,维系着赵氏门楣不散......”听着大兄极尽自嘲,赵毋恤不由紧紧抓住他的臂膀,衷心地唤道:“大兄!”

赵伯鲁并未睬他,犹然自顾道:“我赵伯鲁尚且不如你,何况于那些弟兄叔伯?莫要轻看了自己,毋恤,你既是父亲选中的赵氏宗主,便是我偌大赵氏中的不二人杰,唯你可领我赵氏无虞啊。”那些存疑尽数被血勇涤荡,赵毋恤不假思索答道:“毋恤,应下了。纵代国亡,知氏败,晋阳城在一日,赵毋恤便在一日。”

耳闻言辞激荡,赵伯鲁却摇头,指正道:“毋恤你糊涂了,势不可为,何须螳臂当车,若不敌宣人,你则带领族人南下。晋阳可灭,宗祧不可灭,权势可绝,香火不能绝,纵枉负先祖基业,你也要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下去啊。”

见大哥同自己一般,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赵毋恤沉重道:“毋恤明白了。”交待完传承,赵伯鲁才转而言道战略布置,“晋阳虽坚,也难与蓟易并论,悬瓮虽险,也难与燕山比肩,光依仗地利,金城汤池不足为凭。但人力有时穷,宣人将领就算真如鬼神,也有竭尽之时,你要早作储备。”

赵伯鲁方提出思路,赵毋恤显然已做过预案,接着话就答道:“大哥可晓知歧在我赵氏境内恣意劫掠?”见赵伯鲁微微颔首,道:“是三叔负责接洽。”

“既然大哥与我同作了最坏的算计,那便顾不得许多了,他知歧做得,我赵氏也当做得,每多一人,就多一分守住晋阳的可能,毋恤期望大哥不要阻拦。”赵伯鲁悠悠叹了口气,答复道:“慈不掌兵,攸关晋室国祚,赵氏宗祧,为兄不会劝你。”

“改什一为二十一,蠲(juān)免关隘商税,兜售族中器物珍玩,以抛售田地为饵,务使天下商贾大族齐聚晋阳。再以我赵氏之名征收兵员,背地则假晋室与知氏名义,行掳掠强征之事,瞒得一时算是一时。内结韩魏,外连郑宋,若知氏兵败,再遣使节请越国襄助,共抗狄人。”黎庶、匠人、小宗、商贾、四卿、列国,各方面人员网罗算是聚到,赵伯鲁噙着笑意,满意地颔首,他这弟弟只要有心布置,素来是无差的。

而目下距他得脱樊笼,重新执掌赵氏,只余卸下族群羁縻,凝聚宗人一事了,赵伯鲁心中盘桓片刻,已是有了定见,轻拍着赵毋恤的肩头,对他道:“大后天早上,我会对外下令,届时这别业周边,应当无人看管,你记得带着部下去我官邸。”交付完一应,他才有闲心打趣赵毋恤:“且好生打理一番,你这般模样,要教旁人如何看待我赵氏宗主?”

旋即目光看向窗外,道:“夜已深了,我当回去了,要不你嫂子该不放心了。”说罢,便从小几上离席,只是走到门边,又温声道:“毋恤。”

“大兄,怎么了?”赵伯鲁回转身来,向他露出温和的微笑来,道:“也没什么,就想听听你心悦诚服地叫我一声大兄。”说罢,赵伯鲁终于背着身挥了挥手,走出赵毋恤的卧房。

......

夜已深了,赵伯鲁回到自家内院,各院里犹自亮着灯火,等候着莅临。他逡巡一阵,还是决计去往荆妻所在的那椽院落。随他一阵叩门,屋内传来一声轻柔地来了,接着面容姣好的妇人便为他推开风门,将其迎了进来。

想是终日忙碌,赵伯鲁回到屋内,径往主卧去了,他一面将外衣叠好,放在小几上,一面对老妻抱怨道:“暑溽难耐啊,真不想应这劳碌命成日操劳。”正端着铜盆与巾帕的妇人绕过碧纱橱,朝他温婉一笑,“何草不黄,夫君有不满也是应当的,那几位最近真是越发得骄矜了。只是这些牢骚与妾身说就是了,外间那些叔伯们可不知多眼热你呢。”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清凉的巾帕为赵伯鲁拭去疲累。

享受着荆妻体贴的照拂,赵伯鲁身子也卸下劲,没正形地松软下来,依偎在荆妻胸前,闷声道:“我省的,此间不就你我夫妻二人吗。”低沉的声音震得妇人一阵酥麻,她嗔怪地看了眼夫君,将其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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