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家中盐荒,村里的乡亲们也没多少盐了,催我跟催命似的,硬要我下山走一趟,去带盐回来。”旋即也向张伟问道:“你是怎了?刚给石头他们几个上完课,打算回家?”
张伟微微摇头,道:“是打算先回去一趟,不过是为了出门作准备,我也要下山去了。”忽而多了个同伴,赶路时有人陪着谈天解闷,李二根自是喜不自胜,热情地揽着张伟的肩头,道:“那我先陪你回去,等下咱们俩一起上路。”虽说在张伟心中上路是个不怎么吉利的词,但他又不是喜好抠字眼指摘的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对了,李老弟,你去镇上是打算做些什么?”
当说李二根是性情外向开朗呢,还是市侩精明,凡事喜好盘问个门清呢,反正事无不可对人言,张伟只道:“与你一样,石头他家也没什么存盐了。”李二根挠了挠鬓角,轻声道:“大嫂未免也太见外了,这种事叫我一声,顺带就是了。”旋即又补了一句,“赵老弟还真是个好人哩。”
张伟虽不明所以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还是道:“乡里乡亲的,互帮互助嘛,我也吃了石头家这么多顿饭。”几句闲谈之间,二人也到了张伟的住处。看李二根包裹装得鼓鼓囊囊的,加上之前去溪边挑水奔波一个上午才凑够来回,张伟已经预见去镇上的路必然是一趟长途活计。
奈何想准备得很多,物资却是囊乏一文,除却杜大娘为他添置了几件衣物用以日常换洗外,张伟这住处里就没什么便于携带的物件。看着张伟在那忙活收拾,直让李二根好一阵焦心上火,青筋紧绷,犹豫半晌,终是耐不住向他问道:“老弟,你就不带上些吃食?”张伟不由尴尬一笑,道:“这不是来了不久,没备着吗。”
李二根摇摇头,叹道:“算了算了,老哥这儿还有一些干粮,实在不成就分你一些,而且这路上后头还有些野果可以充饥。”随后又看向张伟脚下,问道:“你就穿这个?也不怕把这好鞋子的底给磨破了。”
一提起这双鞋,张伟是恨不能在脚下扣个三室一厅出来,原主赵武跋山涉水过来,也未见包裹,就备了这么一双旧鞋,他是几番翻找也没寻到代替,而且寄人篱下,杜大娘忘了,自个总不好找她讨要订做双新鞋吧,于是便只能日日赤脚,出门就穿着这双布鞋将就着。虽然自他过来,每日都会冲洗一番,可也架不住久经磨损,汗味发散啊,无奈便只能夜里置放在院落里酝酿味道,任他发酵,生怕谁路过闻到这‘陈香’,情不自禁地叫一句臭不可闻的冬烘先生啊。
“二根哥,当不会......不会介意汗脚吧?”
“什么话这是,恁热的天,谁不出汗气?唉,外头石子沙子都多,容易磨穿了鞋底,你穿我这双试试,且看看合不合脚。”旋即便取下包裹打开,取出一双新编的草鞋来。张伟早就有心试试这传统的“不借”,刘皇叔的手艺活儿,可后脚跟刚从鞋里拔了出来,一股摄人心魄,引人沉醉的味道便如瓦斯泄露开始挥发,李二根闻到就不禁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撒丫子推门而出,猛吸了几口外面的清新气息。
以往他最爱听镇上人讲甚鉏麑专诸,豪侠义士的故事,羡慕里头人物都作劳什子劲装疾服,高履皮靴,或是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打扮。结果当时有多心折,现在就有多幻灭,毕竟仔细一想他们身上动辄宝刀映月,千里奔行暗藏的汗味和馊味就和当下这气味差不离。
张伟浑然不知李二根被他这臭脚一熏,满脑子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当然他要是知道,或许会搬出麻子脸陆小凤的经典言论:“高手不一定要长得多英俊,这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来揶揄调侃。他只顾穿好新鞋,舒展脚趾,来回走上几趟,还别说,同以前穿凉鞋似的,穿之前看品相老大不乐意,穿上后便合不拢腿了。又活动一番,张伟终是背起包裹,出门去寻李二根了。
甫出门外,但见李二根蹲在门前槛墙下,嘴里不住咀嚼着酸果。也不知是酸果起劲了,还是张伟活动几圈,脚上浓密的味道散了,总之,李二根能同他好声说话了,他见着张伟便抛来一颗酸果,同时半是揶揄,半是打趣道:“想不到啊,李老弟,你真是深藏不露的。”
哪有人不要面子的,张伟打个哈哈,就当揭过着茬,转而向李二根询问道:“那二根兄,我们路上睡哪啊?”李二根还在计较着他的汗臭味,一人走在前头,没好气地道:“这路上又没村落寺庙,还能睡哪,随便找块干净地休息就是了。”
想着外头风餐露宿,蚊蚋叮咬,张伟不禁摇了摇头,原主这躯壳什么都好,就是承袭了自己招蚊子爱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