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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渐显

么管嫂子和侄女儿,唉,他们怨我也是应当的。”

听罢,张伟虽觉着与之前听得隐隐有些出入,也不由摇头一笑,这不就是大老爷们儿看得开却放不开面吗,明知自个有过,却不肯低头俯就,结果越僵持着越是相看两厌。连他自己亦不乏这样的经历,似当年青春期爱美厌学,也尝与家里人耍小性使脸子厉声疾呼冷战。总之日夜住在一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家子人又能有什么化不开的滔天怨仇?终究是会和解的。只是思来想去,这个需要说项,职责如同居委会大妈调解家庭纠纷的差使,貌似真要落到他的身上。

谈话之间,走马观花,不觉两边民居已然稀疏起来,路上砖石皆化白地,二人也来到了镇上的另一头。张伟环视一圈,周遭空空荡荡,莫说人烟,竟连石牌楼也不见一座,难道临近山上的那边才是镇头?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二根已领着他又行一程,来至不远的土丘上。

柴门、篱笆、草棚、酒幌、黄尘飞扬,以及后方矮小的土屋,种种简单景物组合在一起,若非没有起伏的沙漠,彩画般的青天,蒙着一层忧郁昏黄色调的滤镜,潜藏在张伟心底,那座西域的远山就将浮现于眼前。它是感性时的酒肆,饮下醉生梦死,于狂花病叶里透过鸟笼,看北方斑驳细碎的慕容雪,思念着回忆里的旧人。它是宝气时的白驼山ktv,里面周周有惊喜,造访的那一夜犹有暗香浮动,万般忧虑都可随它而去。

有道睹物思人,张伟看着这相仿的建筑也不由有些想念,可这怅然还未发散,便被李二根的一句问话给打断,他道:“祁叔,来壶白水,再来几碟好菜。”迎面而来的非是披黑色燕服,着白色中衣,唇上留着两撇短须的店老板,而是名白发皤然,着褐色短打的老人家。

重逢老主顾,老人的态度要远比其他再碰着李二根的人亲切些,甫见他便含笑道:“二根啊,你小子真是撞大运了,又回来啦,要些什么?”李二根又是好气地复述了一遍,话到临了,又拉住老人道:“祁叔,你是干这营生的,可知道哪家还有存盐能买?”老人摆了摆手道,“前些时头市还开着,不被官兵闹了一场?男丁都被抓走了,这尾市老头子我也不知会不会开了,再说,人都被拐了一波,花销又少,又要紧着用,这时候哪有人卖这些东西的。”

话说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心凉了半截,陆氏兄弟虽赠了一袋青盐给他们,可再怎么抠搜节省着用,估摸也就一村人五六天的用度,晦日尚且撑持不到,哪还能展望在上弦的头市?一番商计下,貌似也只能够在镇子上找寻买盐的路子了。

那头老人回到屋里一瞧,才对草棚里的二人喊道:“白水没了,就剩黄酒,醪(láo)糟和醴(li)酪了,李小子你要哪个?”李二根抿了抿嘴,道:“那就黄酒,醪糟多没劲儿。”旋即又拍了拍张伟肩头,问道:“李老弟,你呢?”这几种物事一并罗列在一处,张伟才晓这此白水非彼凉白开,而是以杜康酿酒所用的白水河作代指,他过往应酬交际虽不乏喝酒,但本性还是更像某天然卷一般钟爱糖分,因此道:“就醴酪吧。”

李二根属于常来的熟客,老人按其习惯,沽完黄酒也不兴热,径装成一坛与酒器摆放在酒禁上,将黄酒送完,才同张伟道:“醴酪需要熬煮一会儿,烦请稍等。”随后又问道:“小兄弟可要些主食吗?”

成日里不是大饼就是稀粥,张伟委实有些想念米饭的味道,又考虑此地偏近西北,就问道:“老爷子这边可有黄粱饭?”见其颔首,张伟便专心等着那黄粱一梦里的黄粱饭。听张伟点的又是醴酪,又是黄粱饭,颇有些心疼钱袋子的李二根不由吐槽道:“恁多主食,又甜不拉几的,你也不怕糟践了我点的菜。”

本就有心为他缓和家庭矛盾的张伟正好顺着这个话茬,道:“大不了就带回去吗,正好晚上给嫂子和妞妞加餐。”李二根却是无言,将黄酒斟满角杯,随后痛饮一口。张伟也看得出他颇为纠结,就没再延续这个话题,转而哄起他开心,道:二根哥,既然咱们等着上菜,那我便再与你说个故事可好?”过往李家村里,张伟找他套问世事时代,他也缠着张伟这读书人讨要故事来听,是以知他最喜任侠豪气一类。

“那感情好,你说吧,莫要讲上次那种就成。”生在晋国这等阜盛大邦,又崇尚勇力的国家里,张伟才觉着他连说书讲史的底蕴都有些欠缺,晋通吴制楚,伍子胥、申包胥、专诸的故事算是老早听过。赵盾弑君事就发生在本土,鉏麑、提弥明、桑下饿人灵辄的事迹也多流传开来,他便只能依仗穿越身份与他说道些后世文学故事里的侠士形象,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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