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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隐秘

之前另有人督建?

但此次探索,终归还是以搜寻留书等信息为主,暂且将惦念搁置,张伟即顺着洞口走入其中。内里不是刑房,即是刑具仓库的样子,其中各处摆满了相应的器具,诸如拶子、荆条、刻刀、棍棒、火剪、炉台、鞭箠等等,固然对各类刑罚器具的发源与历史不甚了解,但仍有着一股如前的错位感在张伟心底倏尔涌现。

稍作打量,张伟便从荒置的刑房中离开,继续沿着走道找寻下一个洞口进入。刑房不远,即是轮值狱卒们休憩侍直的班房,但令张伟又一次感到意识纷乱的是,内里不单有从杌凳衍化来的脚踏坐榻,中间更有着一方长桌与方凳。尽管直觉在下意识告诉他,当是由姬书夜主导地此地营建,但透过长桌上的痕迹,墙壁上的风蚀与裂纹等无声地诉说着这栋建筑起码兴建了十余年之久。也即是比独孤月所到来的勾践十五年还要早。

越是向深处考察,冒出的疑窦不免越是蜂拥,假若在独孤月到来前便设立了这隐僻的囹圄,又是为囚系谁人而建?晋室历顷、定、出三代,虽不至躬行查访,遣人查探接管也属一桩要事,难道就无人发觉其中古怪,与而今之世的器具格格不入?

按捺着疑虑从班房脱出,继续往前,他终于来到了存放簿牍简册的库房。这里也逃不出时空错乱的桎梏,书案小几与锦垫固然还是原貌,但案上堆放的松烟墨与砚台,笔架上悬着的芦苇笔委实过于出离。

所幸扎好的简册依旧如小山堆积,貌似未被刻意处理过的样子。然而当其解开布带,舒展开简册看去,他终于明晓缘何不将书简掩藏的原因——盖因其中书写的文字古朴而沧桑,远超于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又似古埃及的圣书字和苏美尔文明的楔形文字等变体,纵使张伟具备着通识通译的能力,也无法破获上头所彰示的信息。

难道这囹圄连带上方的建筑更在殷末之前?心念电转间,张伟无由想起独孤月记载的夫子所言,“伏羲氏王于万民,龙马出河,观其文以画八卦;舜传位于禹,神龟出洛,览其文以立九畴。”所谓河图洛书,莫非即是以这种文字写就?然而此种推测更逊于以蠡测海,以管窥天,那些终归有一隅作为根基,进而由一角展望全貌。他现在的情况反倒更似是夏虫聆冬,井蛙闻海,身处榆枋庸晓窅冥之高,九渊之深?

只是由题山卷海陶铸历练的做题家,泰半都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自知之明,一旦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题目,即搁置往下一行看去。眼下也是如此,既然竹简文字深涩难明,他遂再寻他卷翻阅,接连摊开十几卷后,他终于寻得一卷以简体汉字书写的,且行文迥于其他篇目。其他简册多为右起往左,这一卷却是从上打头,左起沿下,更在自然段分割以前留空,光看这熟悉的形制,张伟即来了兴趣阅览。

“公元前476年,7月12日。

在夜航船卷入乱流,反馈与力量被某种规则封禁后。藉由守则藏木于林一段时间,我终于摸清了降临到的位面的背景,以及继承而来的身份。或许是源于特殊职业的境界晋升以至本格升华?我还是头一回进入完全与旧历记述无比重合的位面。

然而,倚仗着这具名为姬衍的贵族的身份与便利,我终是发见了少许不同。其中最为显著的,莫过于留下’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的预言家卜偃,以及赫赫有名的乐圣师旷,《阳春》、《白雪》、《清商》、《清角》竟非是后世文人浮夸渲染,而是实打实的超迹显化。可惜不单要高超的技艺方能引商刻羽,更需某种特殊的力量来撬动五音律吕,才可重现师旷的伟力余韵。以至于公室经久而懈怠轻贱,令诸多曲谱遭虫蛀,保管不力散轶,府库仅存《白雪》一谱。

得益于与沙漏地频繁交流,我曾听闻过他们说起,在失乐园中,不单有着与歌咏言,诗言志的风人相近的吟游诗人存在,更有以旋律乐理载道的乐师序列部分留存。乐圣之名独一无二,假使这方位面真有完整的传承留取,足够我上缴以换取大量的功绩点,来采买遗留物与原生物强化自己了。”

这短短三段所透露出的信息,远比独孤月的某卷遗篇更为充实复杂。首先是这方世界的特殊性,不单为他此前对宇宙膜的推测进行了补充,更从旁揭示了乱流与独异,是以张伟不免头大如斗,独孤月也好,姬书夜也罢,二者都具备着某种能力以符合来到这儿的猜想。但自己呢,那冥冥存在到底相中了自己什么?莫非心下苦水倾吐多了,他早在暗中修成了名为“吐槽役”的特殊职业?还是劳什子夜航船卷入乱流,他不幸触礁,于是如韩剧三宝的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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