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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隐秘

之中,周人遂僭越地派出太伯,仲雍,使之奔楚地,以作抑制,并在列国诸侯的授意下,驱师伐商,最终在牧野之战革去殷命,临时唤醒了被污染的帝辛,使其如史料记载般“纣走,反入登于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于火而死。”而后武王姬发则进一步处理“入,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

【许是夫子先祖为成汤微仲,自身为宋国殷商遗民之故,有关于牧野,及我们最感兴趣的封神传说俱是为尊者讳般的语焉不详,仅留下祓除与净化的片段以供参考。结合后世处理的手段,当下以薪火焚如,无疑是最为痛苦也最具效力的办法。但武王的澡雪,恐怕使用的都是近圣的遗留物,纵有心重制也无从师法复现,成为常规。】

自周原发兵到牧野之战,周革殷命仅子丑一月之隔即定鼎九州。于镐京开国时,元圣不得不忧心如沸地发出《文王》:“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宜鉴于殷,骏命不易!”,“命之不易,无遏尔躬。”等感慨,而后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地投身到制定礼乐,分邦建国以卫天下中去。

然而责任的约束难以长久,安逸的享受轻慢了先人的规诫,周王室一步步走向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深渊,昔日的危患被人淡忘,隐伏在史书微言之后;绝世的技艺失却传承,断代灭迹而成末法之世。自庄公小霸后,霸主的内核发生了近乎天翻地覆地更改,唯少许有道之士知悉着“讫”的存在,以自身为螳臂,而忤逆着终将到来的命运。

【结合此处,我越来越怀疑夜航船的由来,是出自古之黎献,也即是那位定名十纪的先哲所创立的。亦或就是以祂本人为载体?不然集万界枢纽、历史、知识、隐秘于一身的存在,我实在难以想象是倚仗怎样的技术而缔造出来的。】

所以说,在亲历过2012年的玛雅灭世预言后,他张伟又一次来到了末日的时间点?不,按照鲁哀公十四年西狩麒麟所言:“十纪已终,方今为获麟”的说辞,早在今世十一年前,流讫已疏,世界就已然逾越了那个名为终焉的穷途。是老聃西行,孔丘周游代为述职而延缓了那既定覆灭的命途,始皇又以一天下,九巡狩以彻底扭转破解了预言吗?

许是随着步入近代的关系,日记越到后来,内容则越是详实,然而当张伟移目概览到第七条时,才发觉其分外简短,乃阐述夫子周游列国逆厄。

七,独孤月问及夫子,周游何益于天下?夫子怃然(wu)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这段过后,独孤月的留书中再无夫子的相关录述,不由让我想起了《庄子·让王》中的故事: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颜色甚惫,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无禁。而夫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犹弦歌于室,致子路子贡有“君子之无耻也若此乎”之疑,问于颜回。

颜回无以应,遂禀夫子,夫子召二子入内,子路感慨道,如斯境地,可谓穷矣。夫子则勃然驳斥道:“是何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

或许这段是夫子的本意及对弟子们的宽慰,但事实却拘厄得如留书所言,暮年的夫子对过去所为,已不得不既往不咎了。】然张伟对此则有不同见解,依据“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的说辞,更似是夫子在接连铩羽后地顿悟,是否卦于天地不交下地泰往,不然以夫子其人胡以削然反琴而弦歌,子路又何尝扢然执干而舞?

包括总结与推想,再度查看骊珠的反馈后,我们的进度已然来到了14/19,再只消五条就将达成圆满,与故旧重聚,但独孤月的留书同样来到了尾声,只余下只言片语可采。我们不得不怀疑是出卖了独孤月,化名为齐桐巍的那欺诈师所为,其疑似动用了幻术一类的能力或是吐真剂一类的物品,而导致独孤月的能力衰微,记忆缺失得支离破碎,只语焉不详地隐隐指出新田。看到这儿,张伟不由下意识地担忧起了后续,所幸在书桌上翻找一阵,又寻到了一卷有着熟悉日期的简册。

若那三人留下的信息能够悉数承袭的话,誊抄的他也不复将作业留在最后一日那般窘迫,只消根据后文,再获取两三条信息,就当达成目的,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

然而当他移目看向日期下的内容,面色忽而便沉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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