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百年才彻底缓和,归附于庞德公国却又保持一定的自治权。
长久生硬地保持着盯梢,绝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张伟沉浸在芝士黄油等浓郁的香味中,选了一份馕饼,牛排,橙汁和奶油浓汤的组合,置放在一旁无人的折叠桌上开始进食。每当他抬起头咀嚼食物的空隙,余光就向着伯爵打量片晌。可意外的状况再度发生,他在视野尽头处又发现了那对感情并不融洽却强装琴瑟与鹣鲽(jiān dié)的夫妇。
尽管张伟已在心中为她洗去了大部分的嫌疑,可伊莲总归在身份上与蕾切尔的信徒们有着密切的交集,万一不慎透露处自己的动向,他又要遭受刺杀的风险。而古铁雷斯这方,则是出于他身上匪夷所思又不可告人的愈合能力需要避嫌处理。但就在他侧过身去躲避两人的视线时,身侧便传来一道温和圆润的男中音,“先生,我能坐在您身旁吗?”循声看去,但见一名金发碧眼,面孔隐隐有些稚气的俊朗青年正端着餐盘向他发问道。
“请坐。”张伟保持礼貌地往一旁挪了挪身位,顺带将自己潜藏在俊秀夺目的金发青年身侧,“谢谢了,先生,我叫莱恩·斯考特。”噗,对方的名字虽然有些地狱笑话,张伟还是克制住这股“下地狱再上来”的冲动,饮下一口鲜甜的橙汁。
“基里科·奥尔维奇·莫雷蒂。”莱恩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见对方面上略微有些古怪,不由心底打鼓,此人会是那个缺失的1/6吗,纵观来此几日,向人通名报姓谁也不尝有过这般失态地举措。还是说自己的姓氏在贵族间是隐藏的笑料?莱恩不敢确定,唯有将身旁的莫雷蒂暂时设做关注目标之一。
偶感自己遭身旁目光打量,张伟也颇为无奈,可谁教麦克尔·史考特的姓氏和莱恩这名字实在是太过契合了呢,前者是《神曲》中被困在地狱里,囚禁在魔法师囚牢,惊才艳艳的流浪学者和牧师,后者是从地狱里复仇恶魔,融合其手腕,回到尘世撒野的巫师。这名姓组合在一起,委实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地狱笑料。
“史考特先生,能麻烦你帮我把柠檬汁递过来吗。”身侧有着旁人打搅,不时探看自己,再主动去暴露窥探伯爵凯·多尼克的行踪多有不智,张伟只得埋头对付起丰盛的午餐。将莱恩递来的柠檬汁洒向牛排。可就在张伟握紧刀叉,开始宰割煎得有五分熟的牛排时,望着血红的肉丝,手里的银制餐具,他原本如死水的思绪倏尔又活泛流转起来。
这是之前他有所疏漏的地方,他光顾着去琢磨器官缺失背后所代表的性质含义,而忽略了实际的作案手法。从现在拆开来看,那些歹毒酷烈的手段不正是应对着烹调技艺与餐具吗?拿耶鲁迪法区的连环杀人案来举例论证,尽管造成应召女郎们致命伤的凶器不一,却无一例外能以刀具这一种类概括。而将食物的内脏清洗,用其他物事来汰换填充,作为民以食为先的天朝百姓简直不要太有发言权,似江米酿鸭子,八宝鸡不都是以这样的技法烹调的吗。他陡然间就有些无法直视手边的馕饼和餐桌上置放的肉派。
且杀害图拉姆·韦斯利的餐叉同样是餐具——那把洞穿了他心脏的银制餐叉,而他的死状也对应着对处理海鲜去头的工艺。所以凶手作案的含义,是将受害者当作食物祭品一类举行仪式,供奉给神祇献礼?还是颇为地狱笑话,凶手是劳什子素食主义者?
他忽而回忆起上个世界在龟鼋中搜罗到的姬书夜的手书,上面有这样一句话令他至今难忘,“世界本就是个巨大的坟巢,从破立方面来说,每一代新人都是旧一代的掘墓人。”从举措来说,他们藉由“讫”分食消化了诸族的智慧与遗产,是从遗骸中壮大的蛆虫与腐肉动物,莫非这案件的真凶也在策划着诸如此类的报酬?
就在这灵思如泉涌的时候,一名面相敦厚的中年男人将伯爵凯·多尼克从人群中请了出去,层层人群阻扰了窥探的视线,囫囵吃完一盘食物的张伟又去盛了一份可露丽,盐焗香草红虾和咖啡以慰藉干瘪辘辘的肚皮。借助着用镊子加餐的空隙,他又打量了眼伯爵夫人和其长子的下落。
雍容的玛丽亚娜身边大抵是一众臣属的太太们,彼此正闲谈谱写出一部《追忆似水年华》,谁拿出有趣的谈资那一片就迸发出娇笑来。而十岁的鲍尔温却早熟的和那群孩子没了什么共同语言,仅是闲聊一阵,便独自一人朝着音乐堂的方向去了。大抵这两人也与使命无关,张伟偷眼瞧了一会儿,就带着餐盘另寻了一张新的且无人的座位。
分明顺应了使命来到了这恩克里奥斯山庄参与宴会,却只能充当看客,束手等待着风波的来临与骊珠的反应,这种焦躁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