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寻找理事,申请与伯爵夫人面谈的机会。
奈何由于不久伯爵遭到刺杀,凶手尚处暧昧不明,山庄内气氛处于极端压抑低落的情况。被迫羁留于此的宾客们大多惶惶不可终日,即便张伟再三强调面谈的内容相当重要,稍有不慎或许就会酿成极大的骚乱与灾祸,负责记录的干事却也只是表示,夫人目前正在进行安抚慰问,调谐致意其他宾客的工作,目前暂时抽不开身,待夫人有空的时候他会转达莫雷蒂先生的要求的套话。
失望而返的张伟,强忍着心中的焦躁又去盥洗室内冲了个冷水澡,并换上休息室内准备好的浴袍,再度仰躺在软柔的床榻上。兴许是消耗过少的缘由,用过足足三个餐盘食物的张伟至今不觉馁饥,反倒是早间蛰伏的睡意又阒然迸发,将他带往乌暗的梦境里。
意识再恢复时,是门外一阵平和有序的敲门声轻轻把耳朵叫醒,徜徉在黑暗中的张伟端详片晌,即已适应了幽深环境的大致轮廓,趿拉着拖鞋摸黑走到门前。门外走道两边的壁架上都挂着一盏做工精致的玻璃罩煤油灯,天花上也悬挂着繁丽堂皇的水晶吊灯,即使在长夜里廊道也依旧亮如白昼。明亮的灯光随门洞开而一齐涌了进来,耀眼的光线霎时激得眼睑痉挛抽搐,张伟乜眼眯缝少时,方才习惯了光明,打量起拜访的来人。
但见伯爵夫人洗去铅华,素面朝天,换上了一身花瓣袖呢绒衬衫,黑色直筒西裤加平底鞋这方便行动的打扮,而在她身后侍立着的是两名身着宽大西装内套马甲的护卫,与身着一袭灰色礼服搭配黑色柳条裤的伽利略·蒙戈。甫觌来人,被强光刺激到散逸混乱的思绪立时归巢回笼,张伟重新组织好言辞,伸出手引接道:“请进,多尼克夫人。”
训练有素的护卫提着一盏油灯率先绕过张伟,熟门熟路地在房间中找到火柴与煤油灯所在,而后点燃灯芯,转动灯芯盖一侧,使晦暗房间顷刻间亮了起来。张伟这才记起自身只随便披了一件浴袍,形象多有不雅,遂提议道:“真是抱歉,还请多尼克夫人允许我换一身衣物再来待客。”玛丽亚娜却直视着他惺忪的睡眼,干脆利落地道:“我想就不必了吧,莫雷蒂侦探,你不是有紧急的事务要向我传达吗,何况你这样也算是光风霁月,待人以诚了。”
已经通过原主的名姓,迅捷地调查出身份与职业了吗,不愧是实际掌控着卡尔瑞尔的伯爵一家。张伟也不再客套,瞟了眼正在审视着四周,以眼光进行搜查的保镖,他尚未提及,一直对他保持关注的玛丽亚娜即会意地向保镖道:“麻烦列位先在外面稍作等候吧。”到底反复审查过一轮,眼前此人的装扮模样又不似携带利器与枪械,保镖们只得勉为其难的同意,暂时退回到走道里。伽利略·蒙戈更是在临走前将自己珍藏的银色塞缪尔3交给了玛丽亚娜防身。
玛丽亚娜却没有任何借枪逞威,追问张伟缘何混入宴会的想法,在门阖上的瞬间她就已收起枪支,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脸平静地向张伟问道:“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坦言了吧,莫雷蒂阁下。”阁下吗,张伟笑着拉开了椅子坐下,保持双手平放于桌上的姿态以示自身无心伤人,随即叙述起适才的推测来,“夫人应当也对贤夫之死觉得蹊跷吧?恕在下冒昧,不知夫人是否对近日卡尔瑞尔发生的事件有所了解?”
“是,若要以心换心施行刺杀,凶手明显可以提早或延迟更好的时机与环境进行刺杀。至于最近,我与亡夫更多忙于设计活动,整理会场,接待外宾等方面,仅听闻过普雷斯顿大学的韦斯利教授遇害一事。”这样啊,是死者影响力的问题吗,耸人听闻的三十多起连环杀人案和沸沸扬扬的罢工领袖刺杀事件居然都不尝传到上位者耳中。
张伟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夫人也许并不清楚,但素来和平安定的卡尔瑞尔近来可谓是动乱频发,就以在下这种二三流侦探所掌握的消息源,也知晓迩来遭遇非自然意外死亡的事件多达三十余起。”玛丽亚娜那灰色的眼眸陡然睁大,旋即以沉重的语气道:“多谢莫雷蒂阁下地转告了,我总算知道亡夫为何要推进改制了。但这些事件与他的死,又有何种关联存在?”
张伟挠了挠鬓角上的毫毛,“说来相当冒昧,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亲身见一见伯爵大人的遗体。”他未在请求上多费唇舌,转而以情势叙说起了当下最值得关心的问题,“这一推论或许有为他人推脱的意味,但请容许我的武断与不敬。”玛丽亚娜保持着安静,灰色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的面孔,默然鼓励着他的发言,“多尼克伯爵勤政的美名素来广为流传,我想一旦这场堪称盛事的宴会结束,大人的重心就会从接待来客方面进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