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着数十人的城主府议事厅堂,赵轻雷再次饮下一口浓茶,放下茶盏,站起身说道:
“景宁城,就交由诸位了!”
“只要各位与天衍宗一心,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人敢欺负你们。”
没人欺负我们?
数十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通过眼神的片刻交流,最终有一人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说道:
“那,季恒院主那里?”
提及季恒,赵轻雷不禁眉头一皱,他叹道:
“季恒院主身份尊贵,我也无法喝令。”
“而且,他的符篆玄妙非凡,执法队至今也未能找到他的本体。”
见众人似是不放心,赵轻雷拿捏了一下语气,严肃说道:
“这样,我即刻向宗门申请支援,尽量在数日内把他带回宗门。”
听赵轻雷这样回复,这些个家主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一个个都蔫了下来。
说什么数日后把季恒带回宗门,那季恒现在已经把刀架在各世家的脖子上了。
不用等数日,天一亮,第一刀就会砍下来。
这些家主也知道,赵轻雷是想借季恒的手,将景宁城再次敲打一番。
好在是,这次敲打并没有伤及金丹高手,各家的根基都还在。
“那,我等这就将族中子弟,送去天衍宗会馆!”
众家主纷纷与赵轻雷告别,言语间不乏一些怨气。
“刚好我也要回去会馆,咱们同去,同去!”
赵轻雷大手一挥,就要同众人一起去天衍宗会馆。
他担心季恒镇不住场,也担心季恒玩得太过火。
但在这些家主的眼中,赵轻雷就是要代表天衍宗,去给季恒站台!
本不打算抛头露面的他们,此时也不得不亲自带着家族子弟去天衍宗会馆。
厅堂内的人逐渐散去。
夏候轩喊住夏沅淳,说道:
“沅淳,你带着族内子弟前去看看,我去准备那五十万灵石的修行资源!”
五十万灵石的修行资源,便是城主府所谓的半数家产。
城主府的身家肯定不止这些,但五十万灵石也足以表明城主府的态度,赵轻雷并没有过于计较。
“是,爹!”夏沅淳领命去了。
他带着十个被捆绑的家族子弟和骨干,还有数十个要去观礼的人,浩浩荡荡赶往天衍宗会馆。
“唉……”
夏候轩一声长叹,转身走向寝宫。
这一声叹息,饱含着受制于人的无奈,也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要再交出去五十万灵石的修行资源,这场变局就算是扛下来了。
……
天衍宗会馆的院子里。
季恒手拿一根木棍,吊儿郎当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挥着木棍对一群修士指指点点,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但他那张狂的模样却是像极了跋扈的包工头。
“挖深点,这么浅怎么埋人!”季恒破口大喝道。
他的面前,是一个新挖出的,长宽各十余丈的大土坑。
这里原本是一处演武场,他让天衍宗驻留在景宁城的修士,连夜挖出了这么一个大坑。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修士,此时只顾埋头挖坑,不敢有一丝怨言,甚至心中还有一丝庆幸。
因为,不远处躺着的几具尸体,还有那十多个被废掉修为捆绑着的人,他们连挖坑的资格都没有。
“季恒,你怎么能随意处死宗门弟子,又怎么能将尸体掩埋于会馆院内!”
一个有些上年纪的女修,对着季恒怒吼。
她便是天衍宗驻守景宁城的女金丹,臧芝兰。
“滚,不然我连你一起埋了!”
季恒头都没回,直接开口便怼,丝毫没有给臧芝兰一点脸面。
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主动做过太多恶事,但该贪该拿的,她一样都没落下。
也就是在她的纵容下,这些个外出历练的内门弟子,在景宁城的行为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你……”
臧芝兰抬手指了指季恒,气呼呼地甩袖转身,回去了房间。
虽然她修为比季恒高,但论及凶狠,她给季恒提鞋都不够。
季恒也在悲叹修为的不足。
他现在仅能处理这些炼气期和筑基期的杂鱼,却不能弄死那个身穿紫红衣裳的阴阳人。
他靠着椅背,抬头看向凌空而立的那一团紫红,没好气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