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娓娓道来,一番衷肠,如泣如诉。
沈充听了之后,内心难以平静,按捺很久,才将心中的惊诧抚平下去。
联想到赵榛这些天所作所为,又想到他今日不请自来,沈充忽然福至心灵,小心地问起来:“敢问殿下,如果汴京不保,难道就坐以待毙吗?想来殿下有下一步的打算?”
“逃!走!”
赵榛毫不犹豫地答道。
“逃?走?”
沈充和丫鬟异口同声惊道。
内室的王氏也听在耳中,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显然都惊讶得很,不知这逃走二字意为如何。
“对!逃走!”赵榛站起来,看了沈充一眼,坚定地说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怪只怪我来得太晚,没有时间从容布置应对。如今金兵势大,只能先离开汴京。避其锋芒,再做打算。”
沈充这才算明白逃走为何意,不过仍不理解赵榛口中的来得太晚是何意。
书中人自然不清楚,看书人想必猜了出来。
赵榛乃后世穿越而来之人,他口中来得太晚,是指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日子离靖康之变的日子过近,故谓之太晚。
赵榛是在十月初一那天穿越到了今世,而此时离金军兵临汴京城下的日期已然不远。
短时间内,他根本无从应付。
十月初一那天,金兵已经攻下了太原,汴京已是兵锋所指。
据史书上记载,金军将在十一月二十日抵达汴京城下。
靖康元年十一月乃闰月,汴京陷落于之后的闰十一月。
从金军围攻汴京到汴京陷落,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任赵榛有天大的本领,这短短一个月有余、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又能做什么?
深谙历史的他,自觉月余时间不足以改变历史。思来想去只有先离开汴京。
这赵榛,在原本的历史中,与宋徽宗、宋钦宗一道被金人俘虏,后被押送去了遥远的北国,命运十分悲惨。
此时的赵榛,作为后世人,既然穿越到他身上,怎么甘心让悲剧重演呢?
避免被金兵捉去,保全自己才是一步活子。
首先要生存,然后再提理想与抱负。
赵榛无暇解释这些,只道:“我今日刺杀郭京,本可以径行离去,之所以途径贵宅,就是专门登门相邀,盼沈局丞与家人能与我一同离京,乃用心良苦。请沈局丞勿因本王不请自来而有所责怪。”
沈充哪里敢让赵榛称罪,急忙推辞道:“殿下言重了。且不说殿下与下官颇有共同语言,实属志同道合之辈。只说殿下今晚涉险与我相见,乃是出于好意,为下官一家的身家性命着想,下官感激尚来不及,岂敢提责怪二字?”
沈充不是糊涂的人。
刚才赵榛说了那么多,显然是他认为汴京将难以保全,故准备先行逃离汴京,临走时却好心邀请自己一起。
沈充不清楚赵榛为何邀请自己,但观他言词恳切,当是出于一片善意,不能不承情,当即反复向赵榛致谢。
赵榛一概摆手,只是静静地盯着沈充的眼睛。
沈充知晓他在等自己回话,不免意下踌躇,难以当即回复他,于是想了想,道:“殿下,兹事体大,我得与内人商议后回复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这一晚事出突然,赵榛临时要他做的决定又极为重大,沈充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很多事情没有理出头绪,让他立即作出决定,确实属于强人所难。
赵榛似乎已经有所预料,表现得很理解:“这是当然!”
沈充未一口回绝他,则今日来沈家的目标已基本达成,只要沈充认真思索一番,不难作出抉择。
想到此,赵榛便不再耽搁:“时候不早了。我话既已说到,便不再多待,暂且告辞,不过我们离开汴京的时机只怕就在这几日,沈局丞当与夫人速速商量,尽早确定。明日午后,我们遇仙楼见。报李公子的名儿便可,届时长叙。”
赵榛说完便与二个随从往外走。刚拉开门,却见两个人影“蹭蹭”地跑回厢房中。看身影,是沈星、沈汉。
沈充赶紧躬身相送。
赵榛走到屋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哑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绸帕,转身递给沈充:“给阿黄擦一擦。”
说完,三人纵身上了房顶。
二个随从一跃而上,是极高明的轻功身法。
赵榛却手脚并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