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抓紧时间……”童谣说了句,视线刚转到小姑娘那边,就看见有男生在献殷勤、帮她搬桌子,装得跟一视同仁、只是顺便一样,实则就是想在软软那刷好感度。
不可否认,她有些不爽。
“阿嚏!”
忽然,小姑娘一喷嚏打在胳膊窝里,打在了无数爱慕者的心上——她几天前就着凉了,只是这今天症状才明显,而童谣一下就明白小姑娘是怎么感冒的了,八成是在她家睡觉的那天。
让你不盖被子,这死小孩是自作自受。
但……她也跟着难受。
正好离开考还有十来分钟,学生都在搬桌子,她想了想,还是赶紧去办公室拿了点感冒药,接了杯热水,回到教室,阮茜的座位是教室里的第二列第一排,童谣站在她面前,除了坐外面的,全班人都看得到。童谣很尴尬,把药倒出来,压低声音,不自在地说:
“吃两粒,中午好好睡一觉。”
小姑娘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她的瓶盖可以当杯子用,倒了点热水进去,童谣刚想把药给她,然后——
小姑娘低头,直接吃掉了童谣手心里的两颗胶囊。
或许,用舔舐来描述更合适。手心的酥麻感让童谣一颤,那一转而逝又极其鲜明的微痒像是柳枝轻点湖面,让她的心也荡漾。
周围是学生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恼羞地缩回手,却一点也不生气。
“阿嚏!”
小姑娘又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童谣一顿,迟疑片刻,小声说:“你要是难受的话,可以交白卷,这个考试不重要的,卷子也出的不好,是市里规定要考,不写也什么都不影响,成绩连我们老师都不知道。”
一中本身也不想考。
那么,为什么还要考呢?
因为上面规定考试费用每人18,已经从班费里强制扣除了。
其他人伸长脖子,似乎想听清童老师在和阮茜说什么悄悄话。但他们听不到,只能看见阮茜甜甜一笑。
“童老师,没那么严重啦,既然有卷子那就做呗。”小姑娘笑笑,“要是得个奖状贴在墙上也挺好看的。”
“嗯……别逞强就行。”
童谣还不放心,在她眼里,小姑娘不会照顾自己,既然……她都和软软不清不楚了,那她作为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担当。
“喂、喂,现在是9点55分,老师们可以发答题卡了。”广播里传出叶伟浑厚的声音,“十点钟开始答题。”
连考试铃都没有,这次考试是真的很不受重视了。
童谣开始发卷,在把小姑娘这一组的卷子递给软软时,她感觉自己在卷子下的手指被揩油了,相印的指腹像在接吻,很勾人,童大小姐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大胆的登徒子,她脸变得燥热,连忙把手抽出来,小姑娘的脸上则是一副讨打的理直气壮。
童谣觉得自己越来越压不住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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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的位置在走廊的尽头,另一头则是一班。楼梯在中间,办公室在教室对面。
监考是最乏味的,这一点在教师圈里公认。
至于有一群学生作弊的考试……那叫考试吗?那是火影忍者中考吧?
童谣神游天外,台下有不少学生在睡觉——竞赛题太难了,做了也没好处,不如补充精力。
这时,外面的走廊一阵喧闹声。
她连忙跑出去,只看见有几个人急急忙忙下了楼,走廊上又重归平静。
“怎么了这是。”她问第一排的学生——这货都睡醒了,眼角还沾着眼屎。
“好像有人昏倒了,刚刚被扶去医务室了。”学生回答。
“女生?”她随口一猜。
“嗯。”
她也不惊讶,在学生见过不少女生昏倒,比如因为低血糖啊,中暑啊,甚至精神紧张,原因各种各样。
见没人在做试卷,她提了句:
“你们要好好吃早餐啊,上午五个小时,不吃早饭扛不住的。”
一群学生深以为然。
考完,收卷。童谣抱着卷子回到办公室,就听一群老师在讨论:
“老胡,那个昏倒的是你们班的吧?”
老胡,胡志明,一班的新班主任,分校的骨干教师,名字取得很越南,被调过来接了童谣的班。
“嗯,低血糖加精神紧张,吓死我了。”老胡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