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
苏斐然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李瞻阳的口中,竟成了危害整个国家的大罪人。
她何德何能,才能有如此大的号召力,让天下从事各行各业的人以她马首是瞻......
苏斐然蠕动了下嘴唇,吐出一句话:“大学士实在抬举了......”
赛诗会场顿时陷入一片静默,唯有李瞻阳怒斥的回音余响未消。
太后面色阴沉,她虽然不喜欢苏斐然用奇技巧淫取胜,但李瞻阳自甘放低身段大闹赛诗会,更不是她想看见的场面。
李瞻阳的同僚们情不自禁低头——就李瞻阳现在这幅样子来看,与他同为学士,实在太过丢脸。
宁启元轻咳一声,出言劝道:“李小友,你也不必如此动怒。还是坐到评审席上,老老实实观看比赛吧......”
方才宁启元可是明确表示了看不起苏斐然,就连他都觉得李瞻阳此番掀桌子的举动太拿不出手,说明李瞻阳此人的气量最多只有拇指尖儿那么大。
李瞻阳脸色涨红,他也是一时气极才跑到场地中央发作,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但上山容易下山难,眼前没个坡儿,光是悬崖峭壁,让他如何下得来台?
太后不愿让李瞻阳毁了为林岫青准备的赛诗会贺礼,便主动退让一步,倾情相赠一个台阶:
“李大学士......言之有理。只是赛诗会进行到最后阶段,也不好把所有淘汰的选手召集上来,重新比过。不如这最后一场,就任由大学士定规矩,让娴妃和琉容华二人公平比试。”
“皇帝,你意下如何?”
太后望向秦奉安,秦奉安点头道:“并无不可。”
秦奉安原本就是抱着乐子人的心态来的,他又能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太后和皇帝屈尊到这个份儿上了,而且提议合情合理,李瞻阳立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畅所欲言了。”
赛诗会场内众人立刻明白过来,这李大学士早就在腹中杜撰好取而代之的规则,想要把寒潭取而代之了。
“这赛诗会,必然要决出诗之上等。”
李瞻阳傲然一笑,负手立于场中,扬言道,
“所以这最后一场,当然要以诗词质量定胜负。下官认为,应在一定时限内由二人命题作诗,最后由评审选出意境上等之作,才算公平。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题目,所以为了公允起见,采用五局三胜的方式才好。谁先赢下三局,自成赛诗会魁首。”
听上去很公平。
寒潭看了看手里的流程表,犹豫片刻后,弱弱地说:“那个,李大人......原本决赛的流程也是在盏茶之内命题作诗的......”
“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额,跳出来......”
寒潭吞吞吐吐,看起来有些窝囊,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往李瞻阳心口插刀。
四面一阵哄笑,衬着李瞻阳站在场地中间,好像个上蹿下跳取悦众人的跳梁小丑。
李瞻阳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合着他不仅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连规则都未能改成?!
他不仅恨苏斐然,连寒潭也一并恨上了——要不是她前几把自创的破规矩,他又怎会认为整个赛诗会的流程中都没有一场正经比赛?!
婢女就是低贱,无论身后有何人捧着,都上不来台面!
李瞻阳在一片笑声中,黑着脸回到评审席。寒潭尴尬地接替了他的位置,方才她三言两语说完了流程,这会儿回到场地中央,却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将闯入决赛的两位选手请到台前。
“还请娴妃娘娘和琉容华,相对而立。”
在寒潭的指引下,苏斐然和林岫青同时挪步到场地两侧。两位佳人,一人手持玉扇,一人嘴角掩笑,两人面对面而站,姿态各异却分庭抗礼。若非二人之间仿佛隔着维多利亚大瀑布横宽的距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苏斐然举手,一语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妾身要与娴妃娘娘相隔那么远?”
——难道是怕我跑过去堵上林岫青的嘴,让她吟不了诗?
“这个嘛......”寒潭想了想,解释说,“因为中间这块空地另有用途。”
“何种用途?”林岫青也很不解,作诗哪需要这么大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