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远闻言,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张灵,你可否听过一句话,‘此之甘饴,彼之砒霜’?”
“那天的桃花酥对别人来说或许无毒,甚至香气扑鼻,但对严司马而言,那可是致命的毒药。你明知他食不得桃花,牢狱中人也不喜欢吃鲜花面点,却在那日偏偏做了桃花酥,这不是刻意为之,难道是巧合?”
张灵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沉声道:
“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您说的话,小的一句都听不懂!桃花酥只是小的当日思念家乡,心血来潮做的点心,从未想过会害人性命。小的不知道严司马怎么就吃不得桃花,兴许他的身死也并非源于桃花。倘若大人真要把罪责栽在小的头上,小的实在不敢承受!”
宋春远眉头微皱,眼神冰冷如霜。
张灵咬死不认,他还需下记猛药才行。
宋春远想到方才在永宁殿听到的推论,继而讽刺地说:“张灵,当日当值的狱卒胡松已经招了,说你才是主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倘若他不招供,本官又怎么会知道你们阴险而隐晦的手段?事情到了这地步,你还不交代清楚?”
张灵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胡松竟然将他出卖了?!
张灵的心中一阵寒意涌上,脑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知道,胡松的话若被这司直信以为真,那自己再如何辩解也无济于事。方才他的伪装,或许早就被眼前的司直看破了。
“那狱卒定是在胡说!他在诬陷我!”张灵慌了神,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他还是努力为自己争辩,“大人,小的从未指使过胡松,更无害人之心!胡松肯定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为了保全自己,才胡编乱造出这样的谎言来诬陷我!”
宋春远看着张灵的反应,眼中冷光愈发深邃。
“张灵,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但本官怎知胡松的供词是空穴来风?他可详细描述了你如何利用桃花酥陷害严司马,还说你事后如何威胁他不准泄露。这些细节,你怎么解释?”
张灵的心跳如擂鼓,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渗透衣襟。
方才的一切已经证明,就算他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眼前的宋春远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无论他如何辩解,这场审讯都会将他逼入绝境。
那胡松看着踏实,没想到竟是个孬货!他分明收了那么多银子,嘴上还把不住门,为了自保,竟能供出他是主谋!
说不定那家伙和眼前这司直背地里做了什么交易,倘若老实招供,就能被免去死罪......实在卑鄙!可耻!
宋春远的声音再度在张灵耳畔响起:“张灵,你别想着狡辩了。胡松的供词已经指向你,他还供出你们背后之人。今日本官审讯你,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以为本官真有空闲时间听你狡辩?倘若你现在老实把作案的过程和细节一五一十说清楚,本官倒还可以向大理寺卿进言,说你态度积极,让他从轻处罚。”
眼见张灵有些动摇,宋春远乘胜追击,当即劝道:“你最好想清楚,这样的机会,往后不会再有。若你继续冥顽不灵,那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张灵心中苦涩,他知道此时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胡松的供词已经让他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地。无论他如何争辩,都无法抹去宋春远心中的怀疑。
“大人,小的真的......”张灵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无力和哀求,“真的没有......”
“做过”两个字还未被张灵说出口,宋春远就打断了他:“你当真想死?”
张灵心中翻江倒海,宋春远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有些想吐。
看这司直果决的样子,他若不说,真的逃不过一死。
张灵咽了口唾沫,下定了决心,但他的声音中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大人明鉴......严司马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但胡松他也绝非无辜!他明知道我要害死严司马,却还是愿意协助我!但我发誓,我不是主谋,我也是被逼迫的!大人,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上有老母,下有稚子,与严司马并无过节,实在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才这样做啊!”
宋春远听到这番话,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冷峻的神色。
此时此刻,张灵虽然已经被他诱骗得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