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弯下腰,擦拭着地面,将浮尘一扫而光。每一寸黑砖都被她擦得干干净净,连那些角落里积攒的顽固灰尘也未曾放过——她擦完才发现这些地砖原来是青色的。
太监们见状,连忙跟上,总不能叫人看着自己像跟在主子身后吃白饭的。苏斐然亲自监督众人干活,确保每一处都清理得整洁如新。
等到最后一块地砖被擦干净,仓房终于焕然一新,连空气中都似乎透着几分清爽的气息。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还好苏斐然提前叫太监们取来数座大灯盏,不至于天黑之后抓瞎。
苏斐然站起身,伸了伸手臂,目光扫过整洁的房间,心中终于感到几分满意。仓房虽不豪华,却经过她的精心整理后变得十分整洁,甚至有些北欧极简风。
苏斐然拆下身上的首饰交予太监们,当作是留他们加班的犒劳。送走这帮打下手的,苏斐然重新坐回书桌前,望着眼前堆叠的账簿。
刚干完脏活累活,再让她老老实实地工作,是痴心妄想。
算计着这个时间,寒潭也该来核实工作了。
苏斐然轻松地往椅背上一倚,果不其然,不出多时,寒潭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推门而入。
寒潭一进门,目光扫过仓房,原本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记得离开时,这里还满是灰尘和杂乱的剐蹭痕迹,家具才刚刚搬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可如今,仓房却焕然一新,地面干净整洁,角落里的尘土不见了踪影,连墙壁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窗棂上也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心里一时惊疑不定,暗自琢磨:这群太监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平时总是消极怠工,还常因干活不利被训斥,今日竟能这么勤奋?琉容华这厮给他们喝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寒潭虽感到吃惊,但并未声张,她将惊讶深藏于心,依旧冷着一张脸,迈步走进仓房。
她目光扫向正坐在桌前的苏斐然,只见少女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神情看似有些倦怠,但那双眼睛却透着自信与从容。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并不急于向寒潭交代进展。
“这么自信?”寒潭心中狐疑丛生,随即冷声问道,“账簿核实得如何了?”
苏斐然并不多言,伸手将堆积在桌上的账簿随意丢向寒潭,语气平淡道:“自己看吧。”
寒潭见苏斐然这般自信,心中原本的疑虑稍稍放松了些。
她一边想着太后刚下达的新任务,一边随手翻开了账簿,心道:“就算她将此事了结,太后的意思是总不能让她闲着。”
她原本打算随意一瞥便罢,却在账簿上看到的第一眼时,脸色骤然一变。
寒潭的手指僵在账簿的边缘,眸光一沉。她本以为苏斐然已经核对完毕,可是当她仔细翻阅了几页后,发现这些账簿竟然连一丝批改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已阅”!
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看上去仍旧和最初搬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未曾有任何改动。
寒潭不禁抬头看向苏斐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她原本以为苏斐然自信的神情意味着她已经完成了工作,谁曾想到,账簿竟然是原封未动的模样。
她重新看回苏斐然,嘴角轻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原来如此,倒真是让人意外啊。”
苏斐然听闻,不急不躁,反而缓缓抬眼,笑意不减地回道:“太后若是对账簿有疑问,可以自行核查。”
寒潭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悦。这账簿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字,都关乎宫中重要事务,稍有差池便会引来极大的麻烦。太后对此事极为看重,若苏斐然有丝毫怠慢,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而如今苏斐然竟然还未着手核对,这让她难以理解。
“娘娘,这账簿可不是随便翻翻便能糊弄过去的。”寒潭语气冷然,话里带着几分不满,“此事太后亲自过问,账目关系重大,稍有疏漏,怕是娘娘也难辞其咎。”
苏斐然依旧面色从容,抬手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随后才缓缓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账簿我自然会查。只是仓房原先的环境太过杂乱,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若在这样的地方核对账目,怕是会疏漏更多。我不过是先将仓房整理一番,务必让自己心神清明,再细细查阅账簿,岂不更好?”
这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仿佛她深思熟虑过,并没有半点怠慢之意。
寒潭一时语塞,她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