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了!能了!”
苏斐然点头如小鸡啄米,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早餐。
寒潭趁着苏斐然用膳之时,拾起方才送来的草纸看了两眼。只见几行字跃然纸上,与账簿上原本的信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这下寒潭心中的怀疑终于消散,暗道苏斐然真能将账目记得如此清楚。
苏斐然享受完美味之后,才慢条斯理地用棉帕擦了擦嘴,再次坐回木案前,执笔开始抄写。
就在寒潭以为一切顺利时,苏斐然的笔却突然又停下了。
“你方才吃也吃了,怎么又不写了?”寒潭的语气中透着不悦。
苏斐然皱了皱眉,露出一副不快的神情,捏了捏鼻子,轻声问道:“寒潭,你不觉得这仓房里有股霉味吗?”
“霉......味?”
寒潭不明白苏斐然在说什么,她抽了抽鼻子,却什么气味都没闻到,
“没有,你到底想干嘛?”
“要是能闻到臭味的话,很集中精神啊......想必仓房是以前积灰太多,才衍生出这股怪味。”
苏斐然用手在鼻子前不住地扇来扇去,“我这样可写不下去了,恐怕得闻点香氛才行。”
寒潭心中一阵无奈,“你想怎么着?”
“这味道太刺鼻了,还得要最浓烈的龙涎香才能压制住。”苏斐然面露难色,“我也知道龙涎香难得,寻常嫔妃都难以用上......但您瞧,这账簿的事——”
“行了行了,我去给你找就是了。”
不用苏斐然说完下半句,寒潭便暗骂一声,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寒潭便带着龙涎香回来了,她还特意吩咐太监搬来了一尊精致的博山炉。
等寒潭熏上香,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而高贵的香气,这简陋的仓房一时竟比赤棠苑大殿还香。
苏斐然闭上眼睛,轻嗅着香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哎呀,真是奢靡!就算紫宸宫里,也难以嗅到这么上流的气味吧?
苏斐然愉悦地坐回案前,提笔重新开始抄写。等她慢条斯理地写了两页后,突然又停住了动作。
寒潭的忍耐已近极限,冷冷问道:“娘娘,这次又是为何不动笔了?”
苏斐然轻叹一声,慢悠悠地答道:
“唉,不是我不想写,而是觉得腰酸背痛啊!想必是仓房的床铺太硬,才睡得我骨头都酸痛不已,真是无法安生。要是想要继续抄写,妾身觉得还是得换张舒适的床......”
“嗯......最好是和娴妃娘娘一样的蚕丝褥,这样才能让我舒舒服服地记起账簿上的每一个细节!”
寒潭听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龙涎香已是奴婢从明德殿库房中私自带出来的,若是容华想要蚕丝褥,奴婢便只能去内侍监取!容华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些!”
“我的要求过分吗?”苏斐然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回想道,“如今还未到午时,恭桶应该还未被清走。若是你还想要回账簿,不如去恭桶里面翻翻?”
寒潭心知苏斐然处处抓住她的软肋,若再耽误,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她只能继续忍耐,压下心中的愤懑,一字一句地答应道:“容、华、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安、排!”
“慢走不送!”
苏斐然笑着对攥紧拳头踏步出门的寒潭挥了挥手作为送别。
哎呀,看到寒潭临走时一脸便秘的样子,苏斐然感到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
——太舒爽了!
难怪现代人都喜欢看年轻人整顿职场的爽文!
这一整个上午,苏斐然优哉游哉地写了数十页,大多数时间都在望着窗外出神,要么就端详寒潭进进出出辛苦劳碌地为她添置物什。
到了后期,苏斐然甚至懒得装模作样动笔,就光坐在铺满绸缎的软榻上享受被当作太上皇奉承的感觉。
她手里端着一盏香茗,神情悠然,眼中却透着几分得意。
四周原本简陋的仓房,经过几番布置之后,已焕然一新,处处透着奢华与精致。
精美的雕花屏风被放置在房间中央,屏风后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从宫中各处搬来的各种名贵器物。木案后的座椅上被铺了层厚实的丝绸垫子,玉质茶具整齐摆放在案几上,连博山炉里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