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匆匆赶回明德殿,刚踏进院子,就感到气氛压抑。
院内侍立的宫人们一声不响,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心中一沉,循着直觉快步走向仓房。
刚一推开门,便见到太后端坐在榻上,面色冷峻。寒霜站在她身旁,神情凝重。而几名内侍正在仓房内翻找,堆在地上的,竟然是先前寒潭给她拿来的不少摆件。这些倘若放到宫外,都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有一株绝品万年青。
“琉容华,你好大的胆子!”
不等苏斐然辩解,太后冷冷地开口,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哀家先前听闻你奢靡成性,还有心为你辩解!今日才知你不仅是个贪图享乐,竟还偷窃宫中珍宝!你自己看看,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这样的品行,岂能成为容华,配为后宫典范?”
寒霜站在太后身边,恼火地剜了苏斐然一眼,厉声道:“还不跪下!”
跪个锤子?
苏斐然挠了挠后脑勺,站在门口,无动于衷,
“今日这是唱得哪一出?”
——寒潭不是向她保证过,不会禀告太后的吗?
如果她没说,难道是太后自己发现的?
苏斐然才刚想到这儿,徐霰雪从一旁站了出来,面若冰霜,冷声道:“是我检举的。”
苏斐然闻言,微微挑眉,目光移向徐霰雪,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徐霰雪则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她凝视了苏斐然片刻,便移开目光,似乎耻于与她对视。
她并没有向众人解释自己的检举理由,毕竟,她此次之所以出手,完全是为了替寒潭出气。只是如今苏斐然被太后诘问,她却没看到寒潭的身影,不禁感到疑惑。
“寒潭呢?”徐霰雪目光扫视全场,四下搜寻,却还是一无所获。
“寒潭?”苏斐然如实回答,“她留在紫宸宫了。”
徐霰雪被这一句话打得有些发懵,愣了愣神,皱眉问道:“紫宸宫?你为何不让她回明德殿?”
苏斐然轻描淡写道:“妾身在紫宸宫有些要紧事走不开,既然太后这边更着急,我便先来了。若不是寒潭替我看着,恐怕妾身还不能尽快赶回来。”
“废话少说,”太后瞟了苏斐然一眼,厉声道,“虽说琉容华偷窃证据确凿,可哀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你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哀家便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若有话要说,现在便说。”
苏斐然更摸不着头脑了,“太后想让我说什么?”
“你身负皇恩,何必偷盗?你偷盗宫中珍宝是否另有隐情?”太后皱眉道,“若有实情,便可说出,哀家和圣上亦可酌情从轻发落。”
苏斐然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摊了摊手,无奈道:
“有什么好辩解的?我没偷东西啊。原告是徐小姐吗?既然如此,我倒要与她对质,问问她为何往无辜之人身上泼脏水。”
“我往无辜之人身上泼脏水?”徐霰雪眉头一拧。
太后一听,脸色骤然一沉,冷声斥责:“放肆!琉容华,你以为自己是谁?罪孽深重,竟敢对质?难道你还要质问这后宫的规矩不成?”
苏斐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太后已按捺不住怒火,言辞犀利地抢先道:
“琉容华,你的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如此不守礼法!莫说你偷了宫中珍宝,便是污蔑宫中规矩,你也应当重罚!哀家看在圣上的面子上,还给你机会解释,你竟敢要求对质,简直荒唐!”
众下人一见太后真的动怒了,连忙跪地,齐声道:“太后息怒!”
不愧是明德殿的宫人,跪地劝解一条龙,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太后一席话如怒涛般压来,苏斐然却依然淡定自若。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徐霰雪身上,不急不躁地问道:
“既然太后如此不满,那就由徐小姐来解释吧。她是原告,总得让我知道她为何检举我。”
在众人注视下,徐霰雪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正气,直视太后,铿锵有力道:
“太后,既然琉容华有此疑问,臣女并不惧怕与她对质。臣女检举她,本就是为了维护宫中规矩,既然如此,何须害怕?您若允许,臣女愿与她对质!”
太后听到徐霰雪的回答,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你果然心胸宽广,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
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