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嚷嚷着从轻发落,这是多希望从我身上挑出毛病啊......”
苏斐然没好气地嘟囔道,
“玉流姑姑,若是你稍微懂一点脑子,就不会把罪名扣在我头上。当初让我去小厨房帮工的是你,我本着情分去了,到头来你竟然怀疑我心怀不轨,你不觉得你的说辞无法自洽吗?”
“有道理哦......”荛儿小声对苓儿耳语,却在吴嘉言凶恶的眼神下停止了小动作。
马姝雅也急忙替苏斐然辩解:“贵妃娘娘,琉容华一直都是心善之人,与娴妃娘娘也情同姐妹,她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若她有害人的心思,那我当初也不会让她帮我!”
“好一番没用的话!”吴嘉言瞪了一眼马姝雅,冷哼一声,“恶人行恶事,自然不会叫你看出来。”
马姝雅被吴嘉言堵住了话头,苏斐然冷静地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羹汤的确是我帮忙看着火候的,但我并不知什么是五行草,也并没有在小厨房见过可疑的用料。我之所以在席间未动这羹汤,不过是因为娴妃娘娘喜欢,我想让娴妃娘娘先享用罢了。玉流姑姑无凭无据指责我,只能让真凶继续隐匿在阴影下。”
吴嘉言忖思片刻,机敏地捕捉到了一个疑点:
“既然所有接触过羹汤的人都值得怀疑,那么为何不可能是纯才人做的?”
马姝雅听到吴嘉言的质疑,脸色瞬间煞白一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直直地跪在地上。她的头无力垂下,再抬起头,泪水竟盈满了眼眶。
“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做啊!”马姝雅想解释,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声音断断续续,几近难以成句,“妾身只是想照拂娴妃娘娘,才按她的吩咐做了羹汤......若是早知如此,妾身宁愿自己没有这门手艺,不能在饮食上侍奉娴妃娘娘......”
马姝雅说得情真意切,但吴嘉言的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就如同她之前说的:恶人行恶事,自然不会叫人看出来。
“这羹汤出自你手,自然与你脱不开干系。”吴嘉言冷声道。
“贵妃……我……我真的没有做……”马姝雅的声音越发微弱,泣不成声。
“本宫只是说与你有干系,又不是说加害娴妃的人是你,你不必过早惊慌。”吴嘉言又抿了口茶水,“你若真有心查出真凶,便把前因后果都详细交代一遍。”
马姝雅仍然跪在地上,泪水未干。她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才说道:
“今天妾身一早就想着给娴妃娘娘做点羹汤补身,于是去了小厨房准备。羹汤的主料是松茸和火腿,想着娴妃娘娘有身孕,妾身连寻常调味品都不敢多放。妾身熬煮羹汤时,琉容华见我忙不过来,便来帮工。”
“琉容华向来不擅厨艺,妾身便让她帮我看火候,顺便教了她一些煲制羹汤的诀窍。羹汤熬煮时,妾身因为要去取些上好的茶叶,便离开了约莫半时辰。我回来时,琉容华还在厨房里......我看一切都正常,便与她一同将羹汤端来了正殿。”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犹豫:“事情就是这样......我妾身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这五行草是怎么进到羹汤里的,真的......”
玉流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补充道:
“贵妃娘娘,纯才人所言可信。她使用小厨房之前,厨房刚刚清扫过,奴婢也检查了调料和药材,并未发现可疑之物。所以这五行草......应该是后来之人放进去的。”
她说完,又微微侧头,冷冷看向苏斐然的方向,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指向性:“按照纯才人的说法,当时也只有琉容华留在厨房里。如若不是她趁纯才人去取茶叶的空隙下手,实在很难找到其他解释。”
吴嘉言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轻轻晃动着茶盏,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二人之间游移。
“你们的意思是,还是怀疑琉容华?”
玉流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决:“正是。除了她,没有别人有这个机会。”
马姝雅虽然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低声说道:
“如今来看,即便我不想这么认为,可是......却也只有琉容华有机会下手。毕竟,妾身去取茶叶的时候,她留在厨房的时间足够让她做手脚。”
说完,她向苏斐然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好似是在说我不该疑你。
苏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