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谢妹妹，这都扔不中，就别放大话了吧？”苏斐然手中捏着一个大雪球，轻蔑地扬了扬，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谢芝绮嘴角勾起坏笑，也在手中握了个雪球回道：“开玩笑，有道是‘十年磨一剑’，我自幼在长湖冰嬉，打从八岁起就玩雪上蹴鞠，能怕了你？”

“光说不练假把式！”苏斐然吐了吐舌头，对谢芝绮勾了勾手指，“方才还没打够的话，那便再来吧！这儿的人你一半我一半，看谁能打得过谁！”

这几句话一出，连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两位主子怎么都像小孩子一样。

有些下人们更是捂着嘴，偷偷瞥向檐下的林岫青，心道娴妃毕竟才是紫宸宫的主子，兴许琉容华和谢采女这样胡闹会被责备，连带着自己也跟着被责。

好在林岫青脸上的笑意只是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她微微转了转头，遮掩住眼中的一丝尴尬，却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尤其是在多下人面前，林岫青确实觉得这两人的举止多少失了分寸，玩笑也开得过火。不过见宫人们玩得起劲，她只是不愿扫兴，轻轻咳了一声，偏头看向身旁的马姝雅，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这两个丫头闹归闹，言语上也不知收敛些。好在只在紫宸宫胡闹，若是出去让人看见了，还像什么样子？唉......过段日子，还得好好教训她们。”

马姝雅早已觉得苏斐然和谢芝绮的话过于放肆，只是碍于林岫青在场，不敢出声，此刻听她这么一说，立刻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轻声附和：“娘娘所言极是。虽说是年节热闹，但也不该这样放肆言辞。即便是在紫宸宫里，叫外人听到了，也会被人传出去落人口实。”

“哼，”林岫青闻言冷哼一声，“紫宸宫是本宫当家做主，谁敢非议我宫中人，本宫便让她出不了兜着走！”

马姝雅面色立刻一肃，说道：“那旁人自是不敢。”

林岫青垂眸轻叹，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群打闹的人身上，眼底有几分淡淡的无奈：“她们性子向来如此，今日一时高兴，便闹腾起来。倒不是心中无礼，只是玩笑失了分寸。如今有我庇护，还有圣上宠眷，她们也惹不上什么麻烦，若是万一......”

“万一？”马姝雅眼珠一转。

“罢了，”林岫青接过玉流手中的暖炉，“罢了，年节难得轻松，便由着她们胡闹一阵吧。倘若我还是个闺阁女子，或许也能和她们打上几个来回呢！”

马姝雅听到这番话，也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欠身。她虽然觉得苏斐然和谢芝绮这般毫无顾忌的性子，若有朝一日出了差池，怕是要惹来不小的麻烦，但终究紫宸宫娴妃娘娘说了算，林岫青没制止，她也不能出面做主。

再者，方才林岫青对她说的一番话，够她琢磨一阵。眼前且容苏斐然之流胡闹，等来日她得圣宠，她的所行所言皆是正理。

林岫青倚在檐柱旁，饶有兴味地看着院中那场持续了许久的雪仗。雪球在空中来回飞舞，白雾四散，时而传来几声大笑，时而夹杂着谢芝绮和苏斐然毫不遮掩的互怼。

她微微笑着，眼中带着几分柔和的宠溺，但见众人渐渐打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细汗，便收起笑意，轻轻唤了玉流过来。

“去小厨房瞧瞧，沏几壶热茶，再把新做好的糕点都端来，记得牛乳茶也准备两盏。”林岫青吩咐道，声音温柔而平和。她目光扫过院中那群正在喘息的人们，笑意中透着一丝怜惜，“让他们歇歇罢，累成这样，必定也饿了。现在不是午膳之时，吃些点心填填肚子也好。”

玉流立刻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几个身上还算干爽的下人从小厨房走来。每人手中都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瓷壶和盛满热气的茶盏，还有几盘精巧的糕点，热气氤氲，香味扑鼻。

糕点不说有桂花糕、枣泥酥、糖丸子这样寻常的软糯甜品，还有苔菜饼一类的咸香糕点。玉流将糕点一一分发下去，下人们忙碌半天，原本气喘吁吁的，也都乐得席地而坐，捧着热茶暖手，一口咬下糕点，脸上尽是满足。

院中原本吵闹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几声轻轻的说笑，夹杂着茶盏碰触的轻响。一时间少了雪雾漫天，院内竟显得有些空旷。

林岫青的目光落在苏斐然和谢芝绮身上，见她们俩仍旧站在雪地里，一副还没玩够的模样，正摩拳擦掌打算堆雪狮，便轻笑着摇了摇头，扬声道：“临近除夕，二位妹妹可别冻坏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