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是闰年,花家应邀前来赴宴,有何不妥?”许敏眉头轻蹙,疑惑道,“你也莫要杯弓蛇影,他们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多心猜忌。难道,言儿又同你说什么了?”
“不错,”吴道庸知道许敏敏锐,她猜得不错,的确是吴嘉言给他传了信,他才有了如是猜疑,“往年闰年林家总是进京,而花家总是婉拒。可是今年,花家却破例进京了,反倒是林家没了动静。而且,太后至今没有派人去花家走动,这其中怕是有些蹊跷。”
许敏闻言,顿时明白了吴道庸的深意。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许敏与丈夫对视良久,末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时过境迁,谁能保证昔日的情谊依旧如初?”许敏低声说,“难怪言儿起了疑心——花家进京的举动不同寻常,确实值得一探究竟。”
吴道庸点点头,目光沉稳而锐利:“林花两家向来交好,若是这交情有了一丝裂隙,便有了他人动手脚的余地。”
许敏缓缓抬手,将几缕散落的发丝轻轻挽起。
她的指尖轻巧地掠过鬓角,乌黑的发丝在她手中盘绕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又从案上拾起一枚鎏金发钗,稳稳地插入乌发之间,这才微微一笑,回道:
“既然如此,便让我安排。花家既然进京,我们不妨顺水推舟,看看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有你在,我便放心了。”吴道庸颔首。
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此时已无需更多交谈。
吴道庸和许敏成婚二十余载,风风雨雨皆曾共度。无论是战场上刀光剑影,还是朝堂上的权谋纷争,二人并肩作战,如今早就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
岁月虽流转,夫妻之间默契不曾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愈发厚重,如今,往往只需寥寥几句对话,甚至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彼此的心思,知道对方需要自己做什么。
这样的默契,不仅源于二十余年的相守,更是无数次共历风雨后磨砺出的无言信任。
吴道庸自认,如果没有许敏,他必然不会有今时的地位,更不会有与许敏一样才识出众的女儿。
......
夜深人静,四下寂然,马姝雅轻车熟路地绕过守卫,悄然来到梨芳庭。
她许久不来了,却也没忘了这种做虚心事的感觉。
梨芳庭正殿的烛光昏黄,花棠棣斜倚在软榻上假寐,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便知道来人是谁。
心叶为马姝雅开门,马姝雅走到花棠棣身前,便见到对方眼中带着几分不屑,见面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你来干什么?上次想陷害苏斐然没成,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后苑里最废物的,非你莫属。”
“还说要为父亲鸣冤,照这样折腾下去,只怕自己先被打入冷宫吧!”
“瞧瞧你这样子,真是忙活一大顿白忙活。要我是你父亲,怕是直接一死了之,也不把期望放在你身上。”
马姝雅被骂了一通,脸色一沉,冷声回道:“上回的主意还不是你出的?你不过是想报复苏斐然,何曾真心帮我争宠救父?”
“看你这话说的,我总得试探试探,看你是不是诚心。”花棠棣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既然你都做了,那现在可没有回头路了。”
“你要是不是真心帮我,就不必再假意。我自有办法争宠,为我父亲正名。”
说罢,马姝雅一甩衣袖,打算就此离去。
“别装模作样了,”花棠棣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语气轻佻,“你若真有那个本事,还需要来找我吗?”
花棠棣压根不担心马姝雅会就此离开。她心里清楚,马姝雅不可能大半夜绕过守卫费尽心思过来,只为了说几句气话。
显然,马姝雅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作势要走不过是激一激她。而她也不急,耐心等着马姝雅主动开口。
马姝雅眸中寒光一闪,终究压下怒气,沉声说道:“罢了,咱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你便是说得再过分,我也没必要气恼。我今夜来此,是因为从娴妃处听到一件事,料想对你有用,所以才冒险前来。”
——不出所料。
花棠棣坐直了些,问道:“什么事?”
马姝雅把秦奉安对林岫青透露的贩茶一事一五一十跟花棠棣讲了个清楚,她才刚说完,花棠棣的眼神已开始锐利起来。
“果真如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