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手对抗官府吗？你可知这将会引起怎样的风波？亏你也想得出来这种法子，我岂能将恩人推入火坑！”

张安国的神色微微一滞，“先生所言极是，可若不请澄王出面，我们恐怕难有胜算。若是澄王能向圣上禀报桐花道之事，提上几句‘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或许皇上会有所察觉，亲自过问此事，巡抚之位也未必稳如泰山。”

“澄王殿下的确是我们的一道屏障。近来，集结民众、筹措钱粮，多亏了他的暗中相助。没有他的扶持，我们早已无以为继。但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再叨扰他了。”

马原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的茶盏上，眉头微微一蹙。只见那青瓷茶盏中，茶汤浑浊，漂浮着层层褐色的茶渣，显得粗劣不堪。茶水已微凉，茶香早已散尽，只有淡淡的涩味残留在空气中，令人难以入口。

他心中一阵苦涩涌上——这就是书院的现状。在刘氏茶庄的打压下，即便是有些基业的书院，也只能勉强沏出这样一杯带着杂质的劣茶。

马原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扣了扣茶盏，发出低沉的声响。他缓缓移开目光，暗自叹息：“茶渣浮沉，世道也在浮沉不定啊。”

“澄王身处皇室，本就夹在两难之中，若再为我等之事与巡抚抗衡，难保不会在朝中引发风波，惹得圣上猜忌，令他们兄弟之间生出嫌隙。如此一来，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此时此刻，我们要省着用他的情分，留待日后更为紧要之时。”

张安国闻言，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隐隐明白了马原的用意。他低声道：“先生之虑，的确深远。只是，如今我们在这桐花道中势单力薄，实在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