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人暂时分别,“俏江南”对门摆的是一小书摊,苏晚走近,蹲下身子,随手抄起一本花花绿绿的话本子。
“姑娘有眼光,这是我们新入的话本,十分畅销,您手中的是最后一本!”摊主是个中年大叔,他十分热情,立马给苏晚推销书籍,吹得天花乱坠。
苏晚磕磕绊绊的读出书名——“《王爷要休妻,娘子……休想逃》。”
随手翻阅,艰难的辨认内容后,她默默的放下,这是哪个穿越人士写的吗?怎么古代人的地摊文学跟现代某些网站的言情小说差不多,都是这么恶俗狗血。
换了一本摊主极力推荐的书籍,看见书名的一瞬间,沉默。
随手翻阅一页,苏晚一目十行的往下看。
啊,真香!
待站起身,双腿发麻,她对蓉儿说,“蓉儿姐姐,我没带钱,你能帮忙付钱吗?”
她不是没带钱,而是没钱!
听说侯府的姑娘每月有五两的份银,可是,抱琴说苏晚要等到月底才能拿到这份银子,她现在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
蓉儿掏出荷包,给苏晚买单。
苏晚出来侯府,现在看什么都新鲜,她握着书籍,看见斜对面小摊子卖的臊子面,闻见诱人的香味,脚下情不自禁的走过去要一探究竟。
蓉儿付完钱,一转身,不见了苏晚的身影。
*
玉瑶在“俏江南”的阁楼上挑选金银首饰,蓉儿慌慌张张的闯入,嘴中嚷着:“主儿,主儿——不好了,表姑娘,表姑娘,不见了!”
玉瑶手中拿着镶猫儿眼宝石,簪尾垂三绺流苏的金步摇,听清蓉儿的话,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手中的金步摇一时间没拿稳,坠落地面,发出“嗡”的一声声响,金步摇上的猫儿眼宝石出现裂痕。
蓉儿搀扶住玉瑶,玉瑶强撑不适,问:“附近找过了吗?”
“找过……找过一轮了,都不见表姑娘的身影。”
“完,完了。”玉瑶脑中嗡嗡响,想她不过一闺阁弱女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呢喃,“天子脚下,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敢的!”
“去,叫车夫去大理寺卿找……找大兄,把这情况,告知他。”这种时候,玉瑶想到的只有裴泠,太夫人那儿她不敢立马告诉,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大理寺卿派些人或许能找到。
她不敢以最坏的想法揣度苏晚的行踪,抱有一线希望。
蓉儿下楼后,她跌坐在梨花木座椅上,慌得低头啜泣,自怨自艾:“若不是我非要让菀妹出门,她不会遭罪,是我的错……”
前尘往事
盛夏多雨,午后下了一场雷雨。
雨水落在庭院的芭蕉叶上,打在海棠花叶上,从屋檐滑落,发出簌簌声响。
窗牖未关,细雨飘摇,随风潜入内。
屋内寂静,案几上摆放的狻猊香龛吞吐烟雾,丫鬟推门,脚步轻盈的入内,把窗牖阖上。
随风飘散的床幔落下,拔步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眼睫轻颤。
顾盛身披蓑衣,冒雨行来,及廊下,他止住脚步,似乎怕惊动屋内人。
站在廊下,他脱掉身上的蓑衣,交予旁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压低声音,问:“指挥使醒来了吗?”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回答:“指挥使尚未清醒。”话落的瞬间,丫鬟从屋内打开门,语气如故,说,“顾大人,指挥使叫你入内。”
闻言,顾盛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逝,他大步流星的走入内。
拔步床上,男人半坐起身,光着膀子,身上缠着绷带,单披外衣,脸色苍白如纸。
顾盛行礼,“指挥使大人。”
锦衣卫指挥使庾怀瑾。
庾怀瑾眼睫轻颤,短促的笑了一声,嗓音嘶哑,说:“现在是太初九年的夏天?”
顾盛不解指挥使为什么明知故问,老老实实的说“是”。
“东厂督主,宣邵。”庾怀瑾眼底泛冷意。
顾盛会意,立马道:“指挥使是说,此次您受伤,是被东厂督主宣邵暗算?”
“嗯。”
庾怀瑾命令顾盛走近些,他有事吩咐。
顾盛走近,站在床畔,微微弯着身子。
“顾盛,吩咐下去,先前布的局可以收网,你先率人把宣邵的左右心腹抓入镇抚司,严刑拷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轻不可闻。
吩咐完正事,庾怀瑾苍白的脸上添了不正常的红润,一抹柔情一闪而逝,眸底多了余温,他问:“淮安侯府把表姑娘接回了吗?”
顾盛神情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他答道:“大人您贵人多忘事,是您派我去接淮安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