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没有焦点。
“我都听说了,”花宴上发生的事他都晓得。他好似从来都不了解她,上一世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当他发觉自己渐渐喜欢上她时,她宛如“薄暮之景”,转瞬即逝,离他而去。
当然,她没给他了解的机会,上辈子的她好似镜中月,水中花,容色姝丽,品貌出众,惊才绝艳,出色得不真实。
现今的她,如明珠蒙尘,没有出色的容颜,才情普通,普通得不起眼,只有他知道,未来的她是如何风华绝代。不过,无论是普通的她,亦或是国色无双的她,都是他的惦念一辈子的心上人。
他从怀中取出手帕,浸入铜盆中的凉水,再拧干,给她擦拭脸颊,动作熟稔。
照顾她,上辈子他干得多去了。
*
马车摇摇晃晃,鼻尖暗香盈绕。
头好疼,好晕!
“我在哪儿……”她轻声呢喃。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半闭着眼,意识不清。
他帮她按摩额角,缓和她的难受。
“回去的路上。”他回答。
“回去……”
她缓缓睁眼,盯着他的下颌看了许久。
“你是……”想了半天,她口齿不清的说,“庾指挥使。”
“叫这么生疏?”他哄道:“叫瑾表哥。”
她不语,嘟囔一声不要,又闭上眼,再睁开,疑惑:“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的唇边浮现充满冷意的笑容,耐心解释:“送你回侯府。”
“哦。”
她打量他出神,眼神迷蒙,说:“指挥使,有没有人夸过你长得好看。”
时过境迁,她仍然记得初见雨幕下的惊鸿一瞥——他撑着伞,伞下,露出苍白的下颌,毫无血色的唇色,一双阴鸷淡漠的丹凤眼,依旧难掩风华。
“有,”他说,“后来他们都死了。”
她呆了呆,再开口问:“所以,我也会死。”
“不会,”他说:“没人可以让你死,我也不例外,除了你……”最后三个字突然放轻,轻飘飘的,难以听清楚。
……
……
赶车的车夫从侯府的侧门入,没一会儿驶入二道门,车夫大声说,“姑娘,到了。”
苏晚酒醉惊醒,她好似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趴在庾怀瑾的膝上,哭哭啼啼的哭诉自己在花宴上丢人现眼。对方轻抚她的秀发,低声哄她,她不知哪里来的委屈和眼泪,没人安慰她倒好,有人哄她,她反而矫揉做作的放声哭起来。
“若是真委屈,不如我下药,帮你把她们都毒哑,如何?”似玩笑,又一本正经,不似假话。
好狠毒,他这话一出,梦中的苏晚的哭声立马止住,只敢抽抽搭搭的吸鼻子。
过会儿,她同他讨要香囊,他自是不给。
她解释,说这香囊不是她的,是她的三姐姐玉瑶送给她的。
他眉头轻蹙,眼中浮现一层薄薄的冰霜,当下摘了香囊还她,并告诉她,“算是你欠我的,我要你亲手绣一个荷包。”
她没多想,欢欢喜喜的应了,浑然忘记自己不会女红一事儿。
“做、做梦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又揉揉脸,痴痴道:“噩梦,好吓人。”
她脸上落下几道因酒醉酣睡的浅浅印子。
方才的梦历历在目,真实得吓人,她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一定是梦。
不过,她怎么会梦见庾怀瑾,他们根本不熟!
“姑娘——”抱琴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她说:“姑娘,您酒醒了吗?轿子备好,若是醒来,便可以下来,时辰不早了……”
苏晚应答一声,掀帘动身下马车,弯腰低头的瞬间,看见腰间系着的香囊,她愣了愣,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变得苍白。
“不……不是……”不是梦!
若不是抱琴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差点儿坠下马车。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酒还没醒?”抱琴担忧道。
苏晚心不在焉,木讷的点点头。
原本以为自己会没食欲,没想回到翠玉轩,丫鬟们备好晚膳,满桌佳肴,苏晚不禁食指大动,当即大快朵颐。
微风习习,携着院中草木清香。
苏晚躺在窗牖下的美人榻上,抱琴与怡翠并两个小丫鬟伺候她,抱琴与怡翠坐在木杌上打扇帮她吹散开在榻上的墨发,另外一丫鬟在她的发上抹玫瑰头油,还有一丫鬟按摩。
她昏昏欲睡,不忘问抱琴:“你的女红如何?”
想着,又添上一句,“比之三姐姐怎么样?”
抱琴如实回答,她女红一向是丫鬟里出色的,但是姑娘拿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