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香气,她面色苍白,安安静静的闭目仰躺,面颊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擦伤,他注视着?,心想女子都是爱美,他屋内藏着?几瓶去?疤的药膏,改日取来给她。
他绞干热帕子,动作轻盈的给她净面。
“小晚儿,一会儿不?看住你,便?又被人算计去?。”他的声线毫无起伏,冷静地说,“昔有刘彻‘金屋藏娇’,若不?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细不?可闻。
静谧的室内,忽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庾怀瑾蹙眉,附耳倾听?,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许是困在梦魇中,听?了半响她的呓语,竟全不?知内容,过了会儿,又没声响。
苏晚陷在梦魇里,梦中一会儿是玉溪坠崖前骇人惊恐的眼神,她与?她失之交臂,亲眼目睹她落下悬崖的场景;一会儿场景变幻,又回到荒凉落败的院落,院中簌簌落了许多黄叶,朱檐碧瓦的高墙上卧着?一只狸花猫,懒懒的舔舐爪子,秋风卷过黄叶,忽的多了一双缕金云纹皂靴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庭院深深,人迹罕至,皂靴的主人负手立在庭院中良久。
屋内温暖如?春,分明没到寒冬,案几上的狻猊香龛燃了沉水香,一丝轻细的烟雾似蛛线般往上蜿蜒,屋内都荡着?这味儿,火盆里烧的红罗炭火正?旺,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蜷缩在炕上,下意识的抚摸腰腹,扭头静静的看着?窗牖外,出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轻盈的脚步声,是丫鬟轻手轻脚的拿了条毛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主子……”丫鬟的话没说完被打断。
“让他滚——”她轻声说,低头捂住嘴,重重的咳了咳,手缝间传来滚烫的黏腻,再抬眼,眼神平静的取了帕子做势要擦拭。
丫鬟一眼便?见刺目的猩红,颤道:“血,是血——”
她讥讽一笑,擦拭干净掌中的黏腻,动作缓慢的爬下坑,丫鬟要搀扶她,被她制止,她的身子轻颤,哑着?嗓子道,“死不?了,他都没死,我怎么甘心死去?。”
趿拉软底绣花鞋子,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你肯见我?”男人上前搀她,被她拂开。
寒光一闪,再低头,胸膛前多了一把匕首,他抿了抿嘴,神色如?常,半响,开口道,“你这样是杀不?了人的,若是真的想我死……”他仰了仰下巴,露出白净修长的脖颈,眸底燃烧疯狂的火焰,他的食指在颈间缓慢的划过,“应该割喉,死得比较快。”
他拔出匕首,塞入女人的柔荑。
匕首拔出的瞬间,滚烫的鲜血飞溅,溅落在她苍白的芙蓉面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老大,眼底倒映出他犹如?朗月入怀的俊美模样,她眼角的清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疯子。”她骂道,“庾怀瑾,你这个疯子。”
清脆的一声响,她手中的匕首落地。
他伸手擦拭掉她面颊上的血渍,低声说:“小晚儿。”
眼底的浓雾散去?,柔情万千。
她伏在他的怀里嘤呜痛哭,似是认命。
“承认吧,你舍不?得我死……”一声低语,似是叹息。
……
……
脚步匆匆,人影散乱。
庾怀瑾离去?后,太医院的首席方太医匆匆赶赴淮安侯府。
裴太夫人坐在外堂,比起昨夜的镇定,此时她薄怒三分,“菀丫头一天一夜没苏醒,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些通知我,是不?是等?到办丧事了,才肯知会我老婆子一声!”
脚下跪着?翠玉轩的众丫鬟,黑压压的一片。
“婢子误以?为姑娘受惊,劳累过度,瞌睡不?醒,各位主子又为五姑娘之事奔波,不?敢惊扰。”抱琴跪在最?前,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额头触碰地面,传来闷闷的声响,不?一会儿,磕得额头青紫一片,主子没发话,不?敢停止求饶。
侯府发生大事,五姑娘玉溪坠崖生死未卜,表姑娘苏晚昏迷不?醒,三姑娘玉瑶特被恩准出院,此时,她站在太夫人身侧,眼底闪露不?忍的神色,央求般的语气,喊道:“祖母……”
“行了!”太夫人制止抱琴的行为,说,“听?得人心烦,念在你初犯,不?许有下次了。”
静谧的内室传来动静,太夫人连忙起身去?瞧。
却见方太医正?给苏晚把脉,幔帐遮掩,身形不?显,只露出她纤细的胳膊,方太医半阖眼,正?搭在她的手腕上诊脉,过了会儿,方太医松开手,太夫人连忙问,“方院使,我外孙女怎么样?”
方太医抚山羊胡沉吟片刻,道:“表姑娘脉弦如?丝,似受了极大的惊吓。下官听?丫鬟言,表姑娘是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