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个字眼儿, 江观云心口似被利刃刺了?一下,有些发紧,也有些发虚。
他是江闻谷的兄长, 可?是这么多年,不能更好的照顾他。
甚至没有教?他成材, 且没护得住他, 使得生出今日的事端。
为?自己清理伤口的动作很轻很柔, 可?唐薏还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机敏似她,自是看得通透江观云心中所想。
可?是在这件事中, 她无站定立场,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这事件里的谁更可?怜。
梁氏?江夫人?还是江闻谷。
或有人会觉得江夫人不容人, 可?若是站在江夫人的立场之上,新婚不久的夫君, 满心满眼要?与这人携手走过一生, 对方却突停脚步猝不及防的爱上了?旁人, 且有了?孩子。
最重?要?的,江夫人看到了?夫君真爱的一面,他若深爱是何种模样。
虽为?了?她做了?妥协,没有将人带回府,却将所有的爱给了?那?个人。
江闻谷自小丧母,养母又因生母的缘故始终对他带着一层浅薄的恨意,自小欠缺了?足够的母爱, 这也是为?何,他时常参不透为?何同样是江夫人的儿子, 却总有被人厚此薄彼之感。
外加梁氏.......
唐薏没有见过她本人,不晓得三?人前因后果, 也不好评论。
越发觉着自己无法站队,只小心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是江观云一直想不透的,他摇头,难得见他这样的人失了?主?意,“不晓得。”
他是家中长子,父亲弃他们而去,所有的责任都需要?他来?担。
实?则唐薏对于信国公是很想说道?两句的,他是个男人,对两个女人都没头没尾,甚至最后一把年纪还抛家舍业生死未明。
这招真绝,这素未谋面的公爹绝的唐薏不知该说什么。
终是没忍得住在他面前抱怨,“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该不会跟你?爹一样,哪天也弄个真爱出来?吧,如?果说你?也有那?一天,你?最好现在告诉我,我给你?们腾地方。”
江观云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瞬间有些无语之感,“你?想哪去了?,你?不就是,我还要?找谁?”
他很少一本正经的说情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使他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唐薏忍不住捏了?他脸一下,这种平日说几句情话都能脸红的人,谁知他每每到了?夜里帐内又换了?一副虎狼模样。
当初唐薏不也是被这纯情正经的模样给糊弄了?。
.....
夏末时节,蚊虫最盛,普通的驱蚊香根本不顶用,周妈妈命人将香炉立在门外,内燃艾草,虽有些呛人,却也灭了?蚊虫侵扰。
时有下人里外进出,每每进来?个人,窗榻下的江夫人都要?探身看看。
直到周妈妈再回屋,江夫人终忍不住开口:“那?孽畜可?回来?了??”
主?仆多年,周妈妈最知江夫人心性,一点即透,自知她说的是谁,一边倒了?新茶,一边道?:“已经派人追出去找了?,二公子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他从来?都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指不定过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这回不同,这回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江夫人心里清楚。
她承认,这么多年,因着梁氏的缘故,她是对江闻谷有所憎恨,可?时而又想,他不过是个孩子,第一非他选择投在梁氏的肚子里,第二他对此一切根本不知情,他又有什么错呢.......
梁氏日日见着他们的儿子在自己眼前晃荡,她时有刻薄,是因为?她并非圣人,做不到将江闻谷视如?己出,可?有时他对江闻谷也不错,甚至有时候忘了?他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这般拧巴纠结,一眨眼,竟也过了?这么多年。
她原以为?,就算那?孩子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恨或怪她都无所谓,不在意,可?今日他竟真的知道?了?,又觉得后悔不已,尤其?是看着他跑开的时候,心也似突然空了?一块儿。
她甚至想,若是他过一会儿真就回来?了?,那?该多好。
然,这次江闻谷出门多天,再也没露过面。
唐薏也是头一回失算,回到家中才知,无论是唐府还是小巷,江闻谷从未去过,甚至也没去找过樱桃。
一眨眼七八天,江闻谷似人间蒸发,所有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全无踪迹。
一家子这才开始跟着着急,连刘丰年也跟着出来?找,唐府也派了?护院找寻。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