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起来啊,小孩都给我起来。”
随后有人用吊机拉起一串火红的鞭炮,用香烟屁股点燃,噼噼啪啪,震了个惊天响。
季白连连后退,若不是他退得快,便几乎要被炸了个满脸开花。
“我说你小子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屋,换身衣服。”
“你这衣服,像是什么话,赶紧收拾,别让人再笑话咱娘俩。”
季白头顶又是挨了一下,茫然回头,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女人,连忙钻进屋子去。
黑外套和白衬衣早已备好,看来已经准备妥当。
可是回味方才经历的一切,
季白却愣在了原地。
他禁不住连连大喘气,只是觉得,胸口像是无法呼吸。
莫非……
莫非自己真的回来了?
季白心中萌生出念头来,随后长舒一口气,茫然坐在床榻上。
难不成,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他看着自己房间的物件,那熟悉的事物和他记忆当中的摆设,丝毫不差,一模一样。
可是……
他挽起袖子,看着自己完整的手掌。
上面没有任何异变的景象,也没有任何残损的痕迹。
他明明记得,自己一拳便凿穿了石板,那石板在他手上,应该留下淤青和外伤才对。
可是现在那只手。
完好无损。
手臂上,身上,腿上。
也没有任何气血沸腾的模样。
自己现在不是应该在承受,那难熬的苦痛么。
季白丈二摸不到头脑,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等下……
自己是不是病了。
还是说,自己方才所见的。
只不过……
都只是一个梦。
或者说,此前见过的。
难不成……
都是……假的不成?
他心中匪夷所思。
随后从外传递而来的河东狮吼,却是掀起他心中骇然波澜。
“还不出来啊!”
“都几点了!”
“赶紧的!”
门外,再度响起了女人的喝骂声。
“诶诶诶,来了来了。”
季白连忙回应,解开了满是水渍的衣衫。
抹了抹身上的水渍。
换上那身新郎官的行头。
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
……
结婚的事,是非常麻烦的。
林林总总,事无巨细。
哪怕心中生有疑惑。
但是那现实的鸡毛蒜皮的事,足够让季白将如梦如幻的经历,通通抛却脑后。
只当是,做了个梦。
作为新郎,自然要主理那婚事。
看着下方那哭得不成样子的,应为称作是“母亲”的女人,也让季白心中有所感触。
禁不住鼻子酸楚。
可是不知为何,却硬是哭不出来。
不过也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就不哭吧。
不过……
令季白有些疑惑的,是那四周的诸位来宾,以及那亲朋好友。
都只是和他打着招呼,甚至多做戏弄。
好似和他相互熟识。
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一个人,是认识的。
酒过三巡,事毕之后,也是从白日,忙到了下午和傍晚。
在谢过双方亲戚之后,季白便是在他人的搀扶下,入了原本既定的闺阁房内。
他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被灌了许多酒。
酒精的作用,也让他有些神情涣散,不禁有些飘飘然,甚至坐不起身来。
不多时候,
从门外,来了个穿着红衣,头戴红帕的女人。
来到他身边,坐在了他身旁。
将他搀扶着坐起,为他敲背呕酒。
女人身材纤细,苗条,拘谨。
头上的帕子,像是血一样红。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不出一句话。
十分安静。
“……”
结婚了,应该做些什么来着。
季白心中有些茫然,但是心中也生出想法来,随后带着酒意,朝着那新娘的方向,凑了凑。
手中却不太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