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秤砣一样,沿着心尖从胸口向她胸腔四周迅速散开。
她微微停了停,才继续手里的动作,依旧是慢慢地将挤药汁下。
“啊!好痛——”
孟黎鸢手里的动作明明很轻,可是白惜芷却总是时不时的轻哼几声——她想故意引起顾清河的注意。
“怎么,让你伺候白小姐,是委屈你了吗?”顾清河突然开口冷冷的质问孟黎鸢。
“不,不是的公子。”孟黎鸢急忙否认,她感觉有些委屈——她下手的动作明明很轻,很轻。
“如果你不想做的话,可以直说,用不着耍这些手段。”顾清河明知道孟黎鸢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说了如此伤她的话。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黎鸢对着白惜芷卑微地道着歉。
“唔,无妨,我忍忍便好。”这会儿白惜芷倒是装起了一副好人的模样。
暮色降临,孟黎鸢终于为白惜芷重新上好了药,她正准备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却听到顾清河说:
“洞口的风太大了,你去拾一些枯枝把洞口堵起来,留一些小缝隙就行了。”
“是!”
孟黎鸢只好赶紧在洞里寻找枯枝、树叶和死藤蔓。
她在心里庆幸着:“幸亏这个山洞只是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倒还挺大的,不然哪里能寻得这么多的枯叶和树枝。这些枯枝不仅够取暖,也够挡洞口的了。”
孟黎鸢迎着寒风吃力地堵着山洞,而火堆旁的顾清河已经将野鸡烤好了。
顾清河撕下野鸡身上的鸡胸脯肉,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那块肉划成一条一条的。他把肉划好后放在一片早已准备好的茼蒿叶上,那叶子有人的两只巴掌那么大。
然后,他托着大大的茼蒿叶递给白惜芷,道:“白小姐有伤在身,需要多补补,这野鸡本就肉不多,胸脯之肉更为稀少珍贵,且好消化,快趁热吃了吧。”
白惜芷望着茼蒿叶上的几条鲜嫩的鸡胸脯肉丝,内心十分感动:“顾公子这般细心照顾,惜芷先谢过!待我们出去后,我定要让祖母好好谢谢顾公子!”
“白小姐,客气了。”
顾清河将最宝贵的鸡胸肉撕下后,便一刀将野鸡切为上下两部分,他把孟黎鸢叫过来,然后将带着腿的下半部分丢给她:“这剩下的你都把它吃完,不许浪费!”
“是。”
顾清河依旧面无表情的吩咐着,孟黎鸢应了一声后,便抱着野鸡啃了起来。
山洞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惜芷感觉到自己已经很困了,便问顾清河:“顾公子,我从未像这样一个人在外过夜过,我有些冷,又有些害怕……我,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白惜芷可怜巴巴的望着顾清河。
“嗯。”
顾清河头都没抬,点头答应了。
白惜芷开心的往顾清河身边移了移,离他还有半人的距离。
顾清河趁机偷偷瞄了孟黎鸢一眼,却见她还蹲在火堆旁正在啃那半只还未啃完的野鸡。
他有些失望,但又突然想起,她似乎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顾清河低头拨弄着火堆,心里叹着:“今早起得急,黎鸢没吃什么东西。中午我不在,她肯定也没吃。这一天又是逃命又是瞎使唤她的,她肯定又累又饿。都怪我,非要跟她赌气,竟然不小心饿了她两顿。”
顾清河面上是在低头拨弄火堆,但心里却是既心疼又愧疚。
白惜芷不知,以为顾清河怕她冷,所以一直看顾着火堆,心里很是感动。
她又得寸进尺的问他:“顾公子,这地太硬了,我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不着。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嗯。”
顾清河正在分神,压根没留意白惜芷刚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白惜芷已经靠在了他肩上。
“谢谢顾公子!,不,是清河哥哥。”
白惜芷将脑袋靠在顾清河的肩上,又顺手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唤着他的名字——清河。
顾清河感觉浑身不适,他迅速将自己的胳膊从白惜芷手里抽了出来,道:“我自幼不喜欢与人亲近,白小姐还是叫我顾清河吧。”
说完,顾清河又悄悄望了一眼孟黎鸢,发现她还在埋头卖力的啃着那半只野鸡。
“嗯,好的。顾清河,真好听。那,顾清河,我,先睡了。”
白惜芷娇滴滴地说完,便靠在顾清河的肩膀闭眼入睡了。
孟黎鸢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她刚在洞口时就想明白了。她的先活着。活着去见姐姐,去赴约赵锦安,然后再想其他。至于顾清河,她不想再想了,也不想再看他们卿卿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