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病恹恹的。"珠儿搔着头,自言自语地。
聂华尉懂不懂怜香惜玉,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懂"偷香窃玉"!
"你多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少管我的"房事"。"她伸了下懒腰。"躺了一天,你陪我去附近逛逛。"
"我先声明,我身上没多少银两,没办法让你大发善心。"
"我头上有簪子。"查嫱笑说,翩然出门。
山上松竹交翠,但见竹林中有一山门,查嫱和珠儿拾级而上,尽头是一座庵堂。走进了庵堂,在菩萨观音像前拈香礼拜。
"菩萨,请你保佑信女爹娘平安无事,无病无灾,长命百岁。"查嫱默默祷念着,"信女的相公,他叫聂华尉,请你记住他的名字,保佑他在战场杀敌时不被刀箭所伤。"
她又拜了两拜,"珠儿把你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供养给菩萨。"
珠儿不敢有异议,摸出身上的碎艰交给女尼,查嫱取下她的簪子一并交给女尼。
回到客栈后,店小二告知查嫱,老板娘刚送饭菜去她房间。
刚走到房门口,旋即听到嬉笑声。本来想走,可这是她的房间!
犹豫一阵后,终于推门进去,眼前的情景使她怒火攻心,正想抽身退出时,老板娘慢慢从聂华尉的身上立起,优雅地系上襦带,并用手梳理下发髻,娇声慢调地道,"将军夫人,你别走啊,饭菜我给你送来了。"
"不好意思,麻烦老板娘亲自送来。"
"能为大将军"服务",是我的荣幸。"老板娘对聂华尉投射眼波。
珠儿说老板娘不要脸,她觉得珠儿客气了。老板娘是不要脸到家了!
老板娘婀娜的身姿经过她时,挑衅地嬉笑着说,"夫人好福气啊,能嫁如此"勇猛"的相公。"
查嫱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心里的怒火一下烧到喉咙。她强抑着,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冷眼看着坐在床沿的聂华尉。
老板娘一走,聂华尉便说,"你真是没教养,不敲门就进来。"
"对不起,坏了你的好事。"她讥诮地说。
"晚上我可以去她房间。"他懒懒地说。
一般老婆捉奸在床,没怒发冲冠,也会哭闹不休,而她却好像没看到。聂华尉心直往下沉,他安排这一幕,无非是想看她会不会吃醋生妒,至少当他是她相公,然而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就算是跟一百个女人在床上,她也不会打破醋缸吧。
"将军,日后你同女人寻欢,请别在我床上。"她心里微微一阵酸痛。在她床上跟女人那个,这叫她情何以堪——
"明天韩秀先带你们回辽东,我要去苏州一趟。"
"苏州!"她心中一颤,忙问,"将军去苏州办何事?"
"我要去接个女人,她是暖翠楼的名妓,贺小宛。"他特别强调,"她虽出自青楼,但葱质玉心,跟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我听说她后来只卖艺,不卖身……"
原来他心系的人是贺小宛,而贺小宛一心等待的梳拢人就是她相公。
第6章(1)
距离京城千里远的地方——辽东,聂将军府。
这天,查嫱又不吃晚膳,珠儿百般劝她,最后也只是稍稍进食,便回寝房。她在床榻上躺下,室内幽暗,应当点上蜡烛,但她宁愿在黑暗中躺着,让周围的黑暗把她完全遮掩起来。
七月的天气,有点闷热,阵阵聒噪的蝉叫声传进寝房里。
渐渐地,蝉叫声小了,屋里变得更加幽静,一抹淡淡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湘竹窗帘上。立起身子,觉得室内空荡荡,心也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