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高飞得意笑道：“怎么？你哥我就不能做一番有魄力的大事？小夕妹子啊，你倒说说你，没身份没背景的就敢去给人家当小老婆？那人家的未婚妻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你？多亏你哥我有胆识，现在那小娘们脸都花了，放心吧，你男人是绝对不会跟她继续好的。只要你再努努力，将来豪门大少奶奶的位置舍你其谁啊？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你哥我的好处啊！”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程高飞我以前以为你只是脑子有点蠢，但从来没觉得你可以蠢到这个程度！”

程暖夕冲着电话大骂，“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么？你知道慕三少是谁么！你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等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吧！”

“嘿嘿，那你还能让我死啊？小夕妹子，我可是你堂哥。”

“我没有你这样的堂哥！你给我去自首！你现在就去！否则我立刻去举报你，到时候，没有人能保得住你的命！”

程暖夕厉声道。

“自首？程暖夕我看你是坐牢坐傻了吧！”

程高飞无耻地威胁道，“你就不想想看，你要是敢举报了我，我会说是谁指使的？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想守住你的荣华富贵，难道连一口汤都不打算给你哥分？我告诉你程暖夕，识相点的，乖乖给我把钱准备好。第一次么，哥也不难为你，就先拿个三十万花花吧！”

“程高飞！”

程暖夕几乎咬破薄唇，“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给你一毛钱的！”

“这样啊？那我只能去跟慕三少自首了，就说是我妹妹向我哭诉，自己的脸是被那位未婚妻大小姐派人划伤的。我心疼妹妹，于是一时糊涂被她骗了当枪使唤。你说慕三少是会恨我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

程高飞说完，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程暖夕抱着双膝缩在昏暗的杂物间，从胸腔窜起那一股强大而无助的钝痛，让她几乎窒息到崩溃。

明明什么都没吃，胃里却一个劲儿地翻着作呕之欲。

她扶着墙吐了好一会儿，借着昏淡，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腥。

程暖夕想，或许自己本没有什么可在怕的了。

这幅身子已经走到了极限，就算让她揪着程高飞去跟慕锦年自首。

就算那个男人根本不信她，就算他一枪毙了她，她也不在乎。

可是程以书怎么办呢？

慕小盈的事，让慕锦年因仇恨而彻底变了心性。

而那还只是一场扑朔迷离的疑案而已——

如今，他的未婚妻被程高飞亲手毁了容，美其名曰是替她程暖夕做的？

证据确凿，手段残忍。

程暖夕根本无法想象，慕锦年要怎么原谅她，怎么相信她！

不，她没有时间去想象，去纠结，去犹豫了！

抬起袖子，她胡乱擦了擦唇角，跄踉着爬起身。

夜深了，立秋过后一天冷似一天。

程暖夕根本来不及带上任何东西，她只是胡乱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然后用一辆破旧的轮椅推上程以书。

月光靡靡，两人一狗如逃难一样从圣天使福利院的后门离开。

“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程以书抱着电脑和几本书，一脸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