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一股强大的闷堵感袭来。她想哭却找不到借口哭,想发泄,却又能对谁揭露这样的丑闻?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怎么也缓不过气力。
身体便在这样高压又无助的状况下,发作了预警。
程暖夕猛地捂住嘴,鲜血沿着她的指缝,喷溅在菩提雪那片碎裂的裂纹里。
她来不及多管,跄踉着跑出门。
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车来车往,程暖夕漫无目的地跑在人行道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如何去从。
她要把这件事揭发出来么?她甚至不知道这是父亲的个人行为,还是有人在背后逼迫致使。
她只知道,一旦这件事无法妥善处理。慕氏银楼近百年的基业口碑,会是大地震般的崩塌!
锦年……
慕锦年会受牵连么?
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提及早已失传的这份工艺,仅仅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管理能力么?
不,程暖夕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她知道,慕锦年之所以坚持借着这个品鉴会,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助她重回事业巅峰的机会啊!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所谓一荣加身,一战成名的工艺设计。背后竟然会有着这样不堪说出口的隐情?
如果自己把真相说出来,已故的父亲晚节不保,慕锦年会不会也因此成为业界的笑柄,成为家族的罪人?
她该怎么做,她究竟该怎么做!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暖夕定了定神,心中一阵惶然。
他们是谁?是谁在跟踪她!
程暖夕不敢回头,可是伤病的痛苦灼烧着早已不堪重负的五脏六腑。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不知道什么时候……
砰!
一个宽阔的胸膛拦住了程暖夕的去路。
男人高大的身影,伟岸屹立。
“你还想跑到哪?不要命了么!”
是季语锋。
“季……季先生,我……”
程暖夕又急又慌,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人便昏倒在季语锋的怀里。
***。
“暖夕……程暖夕!”
慕锦年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了一身。
“锦年,你醒了!”
苗晚秋在儿子身旁守了一天一夜,看到他终于醒来,好不容易才放下悬着的心,“锦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告诉妈!”
“程暖夕呢?”
慕锦年皱着眉,微微活动了一下肩上的痛处。
苗晚秋闻言,一板脸:“你管她干什么?哼,还以为那个死丫头真能有什么大本事呢。最后还不是担子一撩,跑的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程暖夕跑了?”
慕锦年只觉得大脑嗡了一下。
“什么叫,跑了?”
苗晚秋冷笑:“跑了就是跑了啊,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贼心虚脚底抹油了。还有什么好问的?锦年,妈早就劝过你不要再跟那个女人来往了。你醒了先别乱动,妈去叫大夫,还有雨芊,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我叫她过来看看你——”
话没说完,就见慕锦年一把拽下输液管,直接跳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