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烟的话在耳畔回荡，慕寒白却皱紧了眉头。

什么叫皇位本就是他的。

想到洛紫烟寒若冰霜的眸子，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步不稳地朝着地牢走去。

月夜之下，他的身影竟有些踉跄。

地牢看守严密，在慕寒白的眼神示意下，众人识趣地离去。

老皇帝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看到慕寒白进来，他那浑浊的眼珠子亮了几分。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朕的？”

老皇帝眼神闪躲，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慕寒白更是生疑，他冷着脸逼近，咬牙抓紧了老皇帝的衣领。

“说！不然朕现在就让你死。”

老皇帝满目苍凉，骄傲一生竟也做了这么多荒唐事，他长叹了一口气后终于开了口。

“我……才是你的父亲。”

“你胡说什么？！”

“当初情况危急，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你。”

慕寒白怔愣着往后退去，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老皇帝。

所以，洛紫烟说的都是真的了。

她才是大将军的女儿。

而他，不过是个一直被保护的可怜虫罢了……

冷然地拒绝老皇帝的请求，慕寒白六神无主地出了地牢。

他该怪谁？又能怪谁呢？

说到底，都是他害了紫烟。

慕寒白顿觉五脏六腑撕扯的疼痛，仓皇地将金银珠宝送去洛紫烟的殿中。

毫不意外地，这些东西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慕寒白想见她，可洛紫烟怎么可能答应。

曾经她那般求他都不曾得到半点可怜，那么现在她也不稀罕了。

虽说不得自由，但白天睡大觉，晚上看月亮倒也乐得自在。

若是偶然听见慕寒白染了风寒，她更是要开心得多吃一碗饭。

从何时开始，她竟以慕寒白的痛苦为乐趣了。

简直可笑，洛紫烟自嘲地笑笑，却没发现院中有抹身影一闪而过。

养心殿。

“她当真因为朕生病受伤开心么？”

慕寒白脸色憔悴，虽未生病，胜似生病。

侍卫犹豫片刻，这才点头，结果下一刻就见慕寒白将匕首滑过胳膊。

顿时鲜血不止，侍卫还不曾阻拦，便见他扯起一抹笑来。

“去告诉她，我被刺伤了。”

不出所料，洛紫烟听罢哈哈大笑，激动得拍手叫好。

躲在暗处的慕寒白也跟着笑，即便脸色惨白。

他有太久没有看到过洛紫烟的微笑了，如果自己受伤可以换来她的笑容。

那么即便让他死，他也是愿意的。

接连着好几日，慕寒白自残上了瘾，他像不知疼痛似的伤害着自己，看着洛紫烟的笑容甘之如饴。

就连侍卫也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将实情说与了洛紫烟。

“他竟也做得出这般蠢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洛紫烟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冷漠的嘲讽取而代之，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侍卫以为她心狠，殊不知洛紫烟的衣摆早已经被她揉皱。

面上的冷是她逼迫自己表现出来的，可心中的动容却并非她能控制。

可即便动容又如何，慕寒白早已经和她洛紫烟没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