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彩票店”,正式开售彩票前,印刷好的五百万张彩票被以箱为单位地随机打乱后分发送往南北直隶的那两百多家彩票店,继而在同一天对外发售。在这之前,各地官府按照来自京城的命令,大做广告并严厉宣布私人发行彩票和伪造彩票者轻者杖责、抄家、流放、坐牢,重者斩首示众。全天下只有当今皇帝才可以发行彩票。
一张万历彩票售价仅十文钱,但中了三等奖会有一千两银子的奖金,中了二等奖会有三千两,中了一等奖更是有五千两,虽然几率渺茫,但对广大老百姓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太大,谁都想碰碰运气,反正成本又不高,十文钱,也就两碗鸡蛋肉丝面而已,再穷的人都买得起。于是,这万历彩票一发行,购买的人立刻争先恐后、趋之若鹜,短短十来天内就销售一空了。
通过发行第一期的万历彩票,万历帝、宋纁等人摸索出了经验:
第一,五百万张还不够,一千万张都没问题,市场完全吃得下;
第二,彩票在南直隶卖得比北直隶更好,因为北直隶虽然也是人口稠密、有钱人众多之地,但南直隶更有钱,南直隶属于东南地区,那里商品经济高度发达,虽然南直隶的权贵人数、普通老百姓人数跟北直隶差别不大,但南直隶的“中产阶级”人数比北直隶要多得多;
第三,除了南北直隶两地,全国别地的市场潜力也相当大,山西、陕西、山东、河南、四川、湖广、江西、广东等地也人口稠密且有钱人不少。
轻轻松松,五百万张用纸印出来的彩票让万历帝一下子赚了三万多两银子,来钱效益立竿见影并且不会让他背上“搜刮民脂民膏”的骂名,因为彩票是老百姓自愿买的,要不是记得夏华反复告诫的“必须细水长流,绝不能杀鸡取卵”,万历帝真恨不得一个月发行两次甚至三次彩票。
数着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的万历帝简直“爱死了”夏华,虽然发行彩票这个法子不能对外公布是夏华的主意,但万历帝肯定不能亏待有功之士,四月下旬,他大笔一挥,授予夏华户科给事中一职,兼任翰林院修撰。
“给事中”这个官职源于秦汉,原本只是一种无实权的虚职、闲职,到明朝时,因为朱元璋匠心独运的改动,成了一种“品级不大、官级不高但实权不小”的言官。朱元璋根据六部设立了六科给事中,但六科给事中并不隶属于六部,而是独立的部门,六科给事中人数不一,吏科四人、户科八人、礼科六人、兵科十人、刑科八人、工科四人,官品一般从七品。夏华是从六品,当这个给事中其实有点“屈就”。
给事中到底是什么官呢?简单地说,就是六部相对应地在皇帝身边的顾问、私人秘书,外加皇帝派到六部的监察官,以及皇帝和六部之间的联络员。比如万历帝刚封给夏华的户科给事中,以后,万历帝有什么关于户部的事要咨询,夏华和他的七位同事就要为万历帝解答户部的事,万历帝对户部有什么不放心,就会派夏华和他的七位同事其中一人或若干人前去户部检查,户部有什么公文要呈递给万历帝,必须先经过夏华和他的七位同事的手。
让户部“蛋-疼”的是,夏华这种户科给事中跟户部是挂钩的,却根本就不是户部的人,户部不得不受制于他们。所以,给事中虽然品级不大、官级不高,但实权不小,即便是尚书、侍郎这样的高官,对待给事中也要客客气气,生怕得罪了他们导致他们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
另外,六科给事中也有权参加对国家大事的讨论,有权对他们认为不合理的政策提出意见,因此而具有十分突出的政治地位,对朝政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夏华房子的前任主人李沂就是吏科给事中,眼下,夏华也当上了给事中,但是户科的。对此,户部的宋尚书当然没意见,他是知情人,知道发行彩票捞钱的主意是夏华出的,这个法子好歹缓解了他的肩上压力。
夏华心知肚明,自己被授予户科给事中一职,肯定再次惹来一大堆口水,反正喷不到他脸上,因为有万历帝在他前面顶着,通过夏华出的主意拿了钱,帮夏华挨口水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