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大哗,众人的说笑声瞬间静止住,齐齐愕然地顺声看去,却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黄脸高瘦的文士,一脸嘲讽和不屑的冷笑。
袁可立、孙承宗、刘时俊、胡世赏等人一起脸色一沉,正要起身呵斥那个出言不逊的文士,但夏华阻止了他们。
夏华不紧不慢地看向那文士:“请问尊驾是?”他在对方口出恶语时就已经心里有数了,此人肯定是专程来搅场子、恶心他的。夏华不认得此人,因为参加这场酒宴的有些人是夏华朋友的朋友或熟人的熟人,跟夏华并非朋友或熟人。
那文士神色倨傲地道:“敝人吴健忠。”
袁可立在夏华耳边道:“他是左都御史吴时来的小儿子。怎么让他混进来了?真败兴!”
夏华愈发心里有数了,那日殿上廷议,他跟吴时来正面交锋并在舌战中战胜了吴时来,吴时来肯定对他又恼又厌,这吴健忠今天是来给他爹寻仇的。
夏华处变不惊、笑容可掬地道:“吴公子刚才那番话的言下之意是在下品德有亏,敢问吴公子,在下哪里品德有亏了?”
吴健忠冷笑一声:“好啊,今天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我吴健忠就戳破你那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惺惺作态、虚伪透顶的伪君子的龌-龊丑恶真面目!”他起身环顾四周,神色洋洋得意,“诸位可能不知吧?我们的夏状元幼时是有两个娃娃亲的,并且,他在忠州求学期间为攀附上学社夫子,还处心积虑地引诱了学社夫子的女儿,但如今,为娶到公主、当上驸马爷,我们的夏状元却对那三位女子翻脸不认人、闭口不提,撇得干干净净的,呵呵,有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辈读书人读圣贤书,谨记圣贤教诲,以忠孝礼义信为立身之本,岂能为贪图荣华富贵而抛妻弃子?做出这种无情无义、丧尽天良之事者,与禽兽何异?简直是枉为人身!但夏状元就做出来了!如此狼心狗肺、始乱终弃,跟陈世美有何区别?可笑的是,夏状元现在居然还有脸皮在这里人模狗样、装腔作势地大谈什么德才兼备?笑死个人了!真是厚颜无耻至极、令人作呕!我辈读书人耻于与这种斯文败-类为伍!”
现场再度大哗,这个“大瓜”确实让不了解夏华私事的人大感惊奇继而议论纷纷起来。
袁可立等人无不愤慨不已,他们已经看出吴健忠的恶毒用心,夏华今天请了一百多人吃饭,其中很多人是这届殿试的进士且都已在京中为官了,是京城官场上的后起之秀,虽然官级都不高,但身份都不凡,假如夏华不能有力地、令人信服地驳斥吴健忠,那么,夏华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必然会因为这场酒宴而迅速地传遍整个京师,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并且传闻还会在传播中被人一层层地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最早的版本是“夏华为了娶公主而甩掉了三个前任”,传到最后有可能会演变成“夏华为了娶公主而甩掉了三十个前任并且还搞大她们的肚子不负责、骗走她们的积蓄家产甚至杀人灭口”,过不了多久,夏华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华看着满脸得意的吴健忠,一脸惊奇道:“哇!真是想不到,吴公子你对在下的私事居然如此清楚?哎呀,巧得很,我对吴公子的私事也是一清二楚呢!吴公子,你在天香楼常年包养的那三个花魁个个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可真是羡煞旁人呀!哦,你在老家的两个青梅竹马小芳和小薇,她们俩现在还好吗?她们俩虽然只是乡下丫头,身份低贱,配不上你,但好歹给你生了三个私生子呀!你岂能不管?还有,你跟你爹小妾暗中私通的事,没有东窗事发吧?另外,你的花柳病好了吗?我正好认识荆楚神医李时珍先生,他有个祖传秘方专治你这种陈年老花柳,赶紧治吧,切莫讳疾忌医,要不然就烂得掉下来了。我还听说,吴公子对分桃断袖、龙阳之癖颇为痴迷,四处打听京城哪里有美貌娇嫩少年卖身,是不是?”
面对夏华连珠炮般不答反问,吴健忠愣住了,回过神来后,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姓夏的!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包养三个花魁?什么青梅竹马私生子?什么跟我爹小妾暗中私通?什么花柳病?什么分桃断袖、龙阳之癖?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夏华笑眯眯道:“吴公子,不要这么恼羞成怒嘛,你说出我的私事,我也说出你的私事,很公平的,有何不可?好啦,这些事又没什么可耻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们大家都懂得!”
夏华两世为人,在后世的网上,他见多了喷子和杠精,拥有丰富的对付喷子和杠精的经验。对付喷子和杠精,绝不能讲道理,为何呢?因为喷子和杠精根本就不讲理,他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