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年威震天下打遍亚欧大陆无敌手的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军,这些十六世纪末的蒙古人在战术方面已经大大退化了,他们的战术简单而原始:先用轻骑兵在中远距离上以“放风筝”战术不断展开抛射袭扰,搅乱对方阵列,再用重骑兵进行排山倒海的横冲直撞。只是,打造重骑兵部队的成本是非常高昂的,以蒙古人现在的财力,哪里还玩得起这么豪华的兵种,所以蒙古人现在的骑兵基本上都是轻骑兵。
因为深谙蒙古人的骑射战术并且看到对方都是轻骑兵,所以萧如薰才敢跟对方硬碰硬。
“嗖嗖嗖…”“砰砰砰…”当双方距离从百步进一步地缩短到百米时,两边的骑兵们一起出手了,一边是一波箭矢飞跃半空而来,一边是一波弹丸在闪闪火光和袅袅青烟中呼啸而去。
霎时,战马的嘶鸣声中,人的惨叫哀嚎声、痛呼疼喊声伴随着一股股血泉一起迸溅开,萧如薰这边二三十个骑兵中箭,但基本上都没有大碍,大部分箭被盔甲反弹开或插在盔甲上,就算破甲入肉也伤势不重,战马同样,受了不重的伤虽然疼痛并会惊吓,但仍能被主人控制,土文秀那边二三十个骑兵中弹,个个非死即伤,百米距离上,火枪的枪弹足以破甲并深深地打入人体,如果没穿盔甲,枪弹甚至能把人打穿。中弹的叛军骑兵个个身上绽开血水喷射的血窟窿,几乎个个都身受重伤,痛彻骨髓的剧痛让他们忍不住凄厉惨嚎,有的疼痛难忍翻身落马,有的被枪弹的冲击力推下了马,在飞驰的战马上摔在地上后要么当场摔死或摔成重伤,要么被后面的同伙战马踩踏丧命或重伤,有的叛军骑兵是人没有中弹、马中了弹,疼痛让马当即发狂起来,或把主人甩下马背或撒腿狂奔乱撞。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紧接着又连续响了两波,新安骑铳跟三眼铳一样都是三个铳管,可连续发射三次。三轮枪击后,叛军骑兵们已经倒下七八十个,还活着的二三十个也被打得懵掉了。在这同时,双方已经近在眼前、短兵相接。
“杀贼!”收起骑铳的明军骑兵们抡起长矛刺去、挥起腰刀砍去,展开风卷残云的收尾。
栾树文脱离战圈勒马奔到一边停下,他一直紧盯着土文秀,他看得很清楚,那个明显是头子的叛军正在发疯般地挥舞马鞭抽打座下战马逃跑,已狂奔到了百步之外,但他不着急,他不慌不忙地从背上取下一支长度比新安步铳还长的火铳,气定神闲、全神贯注地对着那个大鱼进行瞄准。
栾树文用的这支火铳是新安军的狙击铳,比起铳管长三尺的新安步铳,新安狙击铳的铳管长达五尺甚至七尺,铳管加长了,意味着射程就更远了。
“中!”在瞄准了两秒后,栾树文轻喝一声,对已经逃到一百五十步外的土文秀开了火。
枪声响起,土文秀座下战马的臀部爆开一朵血花,那马惊痛交加并且后腿乏力,随即后腿一软,把土文秀甩下了马背,然后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栾树文咧嘴一笑,射人先射马,他刚才瞄准的就是土文秀的战马,他不想打死土文秀,活捉对方更有用。
这场小规模的骑兵战已经结束了,明军大获全胜,伤亡仅十余人,但却全歼对方百人,还活捉了土文秀。
“原来是你啊…”当部下们兴高采烈地把土文秀抓过来请功时,萧如薰立刻认出了对方。萧如薰属于宁夏卫明军,哱拜是宁夏副总兵,土文秀是哱拜的心腹干将,所以,萧如薰虽然跟土文秀没交情,但认得他。
土文秀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必死无疑,所以万念俱灰。
“不出意外的话,你会被押到京城,然后享受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萧如薰笑眯眯地看着土文秀,“不过,你要是愿意戴罪立功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土文秀心神一震,他瞪大眼,急切地看着萧如薰:“真…真的?”
“当然。”萧如薰点点头,“反正刚才跟你一起逃命的你的部下们都已经死光了,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你被我活捉了,还重新投靠了朝廷。我会放了你,让你回到宁夏镇,回到哱拜身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土文秀当然明白萧如薰的意思,他接下来要当官军安插在叛军内部的间谍。
栾树文走上前,伸手捏开土文秀的嘴,把一颗腥臭无比的药丸塞了进去。
咽下那颗药丸的土文秀惊恐不安:“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栾树文狞笑一声:“这是苗疆蛊师秘制的‘三尸脑神丹’,药丸里有三种世上最阴毒的尸虫,这种尸虫是用死人脑-浆喂养出来的,最喜欢吃人的脑-浆,如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