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好奇地问道:“公主,这个周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朱尧姬轻轻一笑:“他打的主意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周扬是个奸细,是被他背后的人派到夏华身边来潜伏的。想对付一个人,在其身边安插卧底是必然选择之一,只是,安插卧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插的。派美女潜伏到夏华身边是行不通的,有朱尧姬和秦良玉“坐镇”,夏华哪敢沾花惹草“扩充后宫”——朱尧媖情况特殊——派美男潜伏到夏华身边…夏华可不好这口,但可以迂回一下,派个美男到夏华身边,勾搭上夏华身边的某个被夏华视为自己人、不被夏华心存戒备的女子,将其发展成“自己人”。
女人嘛,一旦被某个男人俘获了芳心,就会对其言听计从,那句话怎么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是古今不变、中外通用的真理。
被周扬背后的人盯上的目标正是唐诗诗,那帮人事先已经秘密地调查过,唐诗诗的家人是被夏华“害死”的,他们顺理成章地认为,唐诗诗内心深处是憎恨夏华的,但又惧怕夏华,所以不得不给夏华为奴为婢,拉拢、收服唐诗诗为他们所用是不难的,但靠“大义道理”或银子什么的来拉拢、收服唐诗诗还差点火候,最好让她爱上一个男人,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到时候,那个男人鼓动她为了给家人报仇、为了跟情郎双宿双飞而对夏华下手,岂不是水到渠成?
扬州大运河上的那起“意外”是那帮人精心策划的“计划开局”,各方面因素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先故意制造船只碰撞让唐诗诗落水,接着由相貌俊美的周扬对其实施“英雄救美”,顺便与其发生“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这一点最为关键。周扬想要接近唐诗诗,通过常规途径不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英雄救美最好,一可让周扬对唐诗诗有救命之恩,更容易博得唐诗诗的好感,从感恩转变为爱慕,二可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年头,一个未婚女子如果身体被陌生男子触碰过,要么“将错就错”以身相许,要么…为保住清白而结果自己,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会这样,但确实非常普遍。以后世人的角度看,这种思想观念简直是狗屁不通,但就是这个时代的某种铁律。
不仅如此,在那帮人看来,从夏华的角度出发,唐诗诗被别的男人触碰过了,那就是“不干净”了,夏华以后肯定会很嫌弃甚至嫌恶她,不可能娶她了,唐诗诗没有机会嫁给夏华了,在这个时候,周扬对其暗送秋波,唐诗诗投入周扬怀中并对其俯首听命简直是没有悬念的事。
必须承认,那帮人的这套伎俩策划得十分周密,精确地拿捏住了人的心理,但他们千算万算偏偏就是算漏了一件事:夏华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因为他的思想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
在夏华看来,自己的未婚妻或女朋友在生命遇到危险时不可避免地被别的男子触碰到了身体,这…算个事吗?首先,唐诗诗又不是红杏出墙、劈腿出轨,根本不存在这方面的意愿,其次,唐诗诗只是被周扬触碰到了身体,又没亲嘴更没那啥啥啥,他要是因此而嫌弃唐诗诗,这不是有病么?
唐诗诗在事发后确实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极度惶恐、羞耻、痛苦、绝望、茫然不知所措,但很快,她知道了夏华的态度: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另一方面,跟那帮人想象的完全不同,唐诗诗跟随夏华绝不是迫于夏华的“淫-威”,她对夏华是有真感情的,夏华对她也是有真感情的。
于是乎,周扬接下来摆出“深情款款的暖男”嘴脸对唐诗诗一再地暗送秋波,纯粹就是演戏给瞎子看,唐诗诗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动、对他产生好感,还对他产生厌恶、排斥和警觉。次数多了,唐诗诗忍无可忍,便把这事告诉给了夏华。
夏华可不是后世影视剧或小说里那种令观众读者深恶痛绝、明明实力很强却偏偏在关键时候老是智商不在线结果被坏人以很低级的手段趁虚而入的弱智男主,他虽然不排除“周扬追求唐诗诗”是一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行为,但仍然多了一个心眼,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周扬,最终,周扬露出了一个重大的破绽。
当初在扬州,周扬声称自己是个书生,一心读书参加科举,想要攒点路费返回新安老家,他在“救”了唐诗诗后虽然没有接受夏华给他的报酬,但夏华在新安县对他还是多加照顾的,让他衣食无忧,然而,他却没有一心读书,夏华是状元,哪个读书人不希望得到状元的指点?周扬却几乎从未向夏华请教过学业功课。夏华是在万历十六年参加的成都府乡试,乡试三年一次,换而言之,到了万历十九年,广州府等全国各府城都会举行新一届的乡试,可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