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十九年，周扬却没有去广州府参加乡试，年底时，夏华被调去延长县，周扬也一路跟着过来，到了这个地步，夏华要是还不确定周扬有问题那他就真的是智商掉线了。

确定周扬有问题后，奉夏华命令在暗中盯着他的人立刻增加了好几倍。

“马鸣毂！”公堂上，周扬面目狰狞、眼露凶光地看向肃立在朱尧姬身旁的马鸣毂，“你竟敢告密？你难道不要你儿女的命了吗？”

刘峰岭抬腿一脚踢倒周扬：“妈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咬人？”

朱尧姬冷笑道：“马县丞的儿女早就被我们救出来了。抓人家小以威逼胁迫，真是下作！”

马鸣毂向朱尧姬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公主，还有夏大人。”

朱尧姬赞许道：“马县丞，你很好，很忠诚，我和我夫君会好好地感谢你的。”

马鸣毂十分苦涩但很坚定地笑了一下：“我做出这个决定，绝非牺牲自己的儿女来换得嘉奖和荣华富贵，而是这事一来违背圣贤教导，二来…延长县的老百姓离不开夏大人，甚至，大明国的老百姓也离不开夏大人。不瞒公主殿下，下官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已下定决心，在我儿女不幸…遭到贼人毒手后，我绝不苟活，当即自刎，在九泉之下好好地呵护他们，好好地尽到我在阳间没有尽到的父亲职责。”

朱尧姬温言安慰道：“没关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

马鸣毂感叹道：“是啊，这都是因为夏大人料事如神、料敌先机呀！”

八百里外的宁夏战场上，战局急转大变，哱拜精心策划的“擒贼先擒王”之计一败涂地，不但把两个亲儿子和一个干儿子搭了进去，还搭进去三千多精锐兵马，他的苍头军损失惨重，因为夜袭灵州城的叛军骑兵部队和城内的叛军内应大部分是苍头军成员，不仅如此，他视为救命稻草的套蒙军再一次遭到明军重创。

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电报机，通讯极为不便，但有时候反而是好事。五月二十日夜间，哱拜对灵州城实施“擒贼先擒王”之计，乌海一带的套蒙多罗土蛮部等部落的四万兵马随即南下发动了进攻，这是双方事先约定好的。根据哱拜的计划：他的骑兵部队和内应部队一举端了明军的总指挥部，明军将会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军心大震，套蒙军趁机南下参战，明军必将全面崩盘。然而，哱拜的“斩首行动”计划失败了，乌海一带的套蒙军压根就不知道这一点，没办法，哱拜没有手机、电话、电报机通知他们，所以他们仍然按照原计划南下发动了进攻。

其实，哱拜就算得知“斩首行动”计划失败，也不会对套蒙军实话实说，逻辑是这样的：哱拜说了实话，套蒙军肯定见势不妙、北撤逃跑，困守宁夏镇的哱拜不就死定了吗？还不如说假话，哄骗套蒙军南下参战，或许能给叛军带来一丝转机。

就这样，被哱拜“坑”了的多罗土蛮部等部落就跟前阵子的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一样，在乌海以南的三山谷地遭到明军麻贵部、杨文部以逸待劳的迎头痛击，双方大战数日，明军再度大胜，期间，董一奎、董一元率领精锐轻骑长途奔袭，直捣黄龙，击破多罗土蛮部老巢，明军累计杀死杀伤套蒙军一万三千余人，俘虏和受降一万五千余人，多罗土蛮部领主著力兔以及主将宰僧、舍达大、火落赤、土昧铁雷等人尽皆被杀。

经过这两场乌海战役，套蒙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三大部基本上解体，残部有的远遁大漠，有的南下投降，使得河套地区不再存在能威胁明朝的势力，但明朝一时间也无力真正收复河套。

“斩首行动”失败了，外援被彻底打没了，对宁夏镇叛军来说，他们的末日已经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