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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节 平壤之战(3)

生力量造成重大的杀伤。倭军这边,别说普通的足轻小兵了,就是丰臣秀胜、细川忠兴这种“高等人士”也完全不知被炮群齐射轰击的可怕,他们在倭国境内打来打去,又踏上高丽长驱直入,何时见识过、尝过被炮群猛轰的滋味?于是一下子被打懵了。李镒在此战后发给高丽朝廷的报告里描述道:“…天军距城二里许,诸炮一时齐发,声如天动,俄而花光烛天”“倭铳之声虽四面俱发,而声声各闻,天兵之炮如天崩地裂,犯之无不焦烂”。

古老的平壤城微微地颤动着,南面城墙上天塌地陷,浓烟滚滚弥漫如云,烟云中雷电交加、火光闪耀,明军的炮弹不断地在一阵阵惊雷中破空掠来,有的击中了城墙,就像流星撞上摩天大楼一样,城墙为之地动山摇,中弹处凹陷龟裂,碎石横飞乱舞,有的落在城头上,严重缺乏防炮的经验、护具、技术手段、心理准备和从未见过这个大阵势的倭军被炸得狼奔豕突、哭爹喊娘,铁球实心弹风飑电激地飞来,砸得一片倭兵死无全尸,霰弹泼风滚雨呼啸而来,打得一片倭兵体无完肤、鲜血淋漓,爆炸弹气贯长虹落下,弹落火起,烈焰怒绽升腾,排山倒海的火云气浪里无数弹子高速迸溅,炸得一片倭兵血肉横飞,城头成了血与火的世界。

倭军没有火炮,无法跟明军火炮进行对轰或压制明军火炮,也没有抛石机,无法反击明军火炮,这是因为倭军很不了解明军,也有小西行长故意“放水”的原因在里面,以致于面对明军的炮群齐射轰击战术,倭军只能白白挨打。城头上,到处都是狼藉散落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倭兵尸体和倭军伤兵,到处都响着杀猪般撕心裂肺、凄厉痛苦的倭语惨叫哀嚎声。

倭军没有抛石机,明军有,“嘿喝!嘿喝!嘿喝!…”口号声和马嘶牛吽声中,数十辆抛石机有恃无恐地驶至距城墙不足半里处,木制长臂犹如风车般虎虎生风地转动着,一桶桶汽油在一道道弧线中被接连不断地抛射到城头上继而燃爆开一团团耀眼夺目的大火球,迅速引发完全失控的大火,城头上烈火熊熊、火光冲天、黑烟遮天蔽日,倭兵们被烧得惨叫乱窜。

“攻城!”眼看攻城时机已成熟,亲自压阵督战的李如松大喝着拔出宝剑,剑指平壤城。

“杀!”火山爆发般的汉语喊杀声中,承担攻城主力的杨文部和骆尚志部齐齐犹如决堤洪水般汹涌地扑向平壤城,杨文部扑向芦门,骆尚志部扑向含毬门,队列里,一群群军士和牛马汗流浃背地推动、拖动着一辆辆云梯和箭楼逼近向城墙,云梯上爬满了武装整齐、准备登城展开激战的精锐步兵,箭楼上站满了火枪手还有辅助作战的炮兵,“嘿喝!嘿喝!嘿喝!…”军士们奋力呐喊的口号声犹如惊涛骇浪。

在队列前面,一群群军士也挥汗如雨地推动着一辆辆战车,都是防御性的盾车和土车,以此防备倭军的枪弹、滚木礌石等物,盾车和土车后面,一队队炮兵推动着一门门虎蹲炮和虎威炮步步上前,准备近距离地炮火轰击、杀伤、压制城头的倭军。

“顶住!稳住!反击!快反击!不要慌!不准逃跑!逃跑者,杀无赦!”城头上,丰臣秀胜和细川忠兴已经快急疯了,这场战事一开,他们就意识到己方犯下了致命性的重大错误:严重地低估了明军的重型火器和重火力。明军二百多门大炮这么轰过来,倭军怎么打?怎么还手?用手里的火绳枪吗?倭军的火绳枪虽然叫“铁炮”,但这个“炮”字跟明军火炮的“炮”字是一回事吗?

虽然被明军火炮轰得鸡飞狗跳、苦不堪言,但丰臣秀胜和细川忠兴都没打算弃城而逃,丰臣秀胜既是丰臣秀吉的外甥和养子,对丰臣秀吉的忠诚度自然大大地超过别人,打起仗来,他基本上是一心一意、一丝不苟地执行丰臣秀吉的战争计划的,不像别人那样更注重个人或家族的私利,平壤城意义重大,不能沦陷,岂能弃城而逃?再者,丰臣秀胜相信城外的小西军团和大友支队很快就会攻击明军的侧后方,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坚持住。

“明军就要登城了!快去战斗!铁炮众,快射击明军!”丰臣秀胜和细川忠兴一边心急如焚地嘶吼着一边连连挥舞军刀劈杀砍死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倭兵,逼着部下们顶上遍地雷霆霹雳、烈火浓烟、尸骸血泊的城头。——倭语里“众”有“队”“组”意思,“铁炮众”就是火枪手队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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