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重复,就像一台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的杀人机器,被刺杀的倭兵浑身鲜血地挥舞着手臂倒下,皮开肉绽、血如泉涌,衣甲被刺穿、皮肉被刺开、内脏被勾出…各种腔调的倭语惨叫哀嚎声响彻了原野和云霄,尸体和伤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积越多、越堆越高,山坡上,真真正正的尸横遍野,横七竖八、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地面,血水从死人堆下哗啦啦地流淌出,以致于后续冲锋上前的倭兵们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踩着脚下遍地的死人血泊前进。
李家寨的长枪盾阵和倭军长矛兵们发生短兵相接就像两头刺猬发生撞击,但李家寨的长枪兵们有盾阵保护,盾阵可不是稀疏的木栅栏,李家寨的长枪兵们的长枪是从盾牌间狭窄缝隙刺出去的,盾牌同时起到了拒马作用,倭军长矛兵们想在急切间排除干扰、把矛头准确通过盾牌间狭窄缝隙刺中盾牌后的李家寨长枪兵们,难度很大、命中率很低,双方对刺就像一方身穿铠甲一方身穿布衣,不仅如此,李家寨的长枪兵们躲在盾阵后面,胆壮心齐、以逸待劳,防护的事交给盾牌兵们,他们只管进击刺杀,倭兵们则既要防护又要进击,如果一手持矛一手持盾,单手持矛是没法用长矛准确有力地刺杀目标的,双手持矛就没有防护,就算身上穿着铠甲也没用,枪头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破铁甲。
“长矛众退后!铁炮众上前!弓箭众紧跟其后!”倭军前敌指挥官森本一久嘶声高吼道。
随着雾气消散,倭军原先的作战计划已宣告失败,只能展开强攻。面对李家寨的长枪盾阵,倭军出动长矛兵部队一味硬冲只是送死,只得改变战术,派遣火枪手上前试图用火枪轰开李家寨的盾阵,再以弓箭手射杀李家寨的长枪兵。在先前的长枪长矛搏杀中,李家寨的炮兵部队很少开火,倭军相信李家寨炮群已经耗尽了弹药。
“长枪兵退后!火枪手上前!弓箭手紧随其后!”看到倭军改变战法,李家寨这边立刻针锋相对地也改变战法。
都已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双臂累得酸麻抽筋抬不起来、双手磨得血淋淋的长枪兵们纷纷退后,顶替他们上前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火枪手和弓箭手。
看到倭军火枪手们列队而来,直至在百步距离上摆成“三段击”阵型,栾树文笑起来,然后抬起手臂猛地劈下:“放!”
“轰!轰!轰!…”李家寨炮群再次大发神威,朝着倭军火枪队咆哮去由铁球实心弹和霰弹组成的雷霆风暴。
倭语的鬼叫惨呼声中,正要开火的倭军火枪手们被炸得血肉横飞、连滚带爬。
“全阵前进三十步!打!”炮击后,指挥盾阵的王崧、史继泽、张纪虎等军官厉声大喝。
“嘿喝!嘿喝!嘿喝!…”盾牌兵们托起盾牌,步伐沉重有力、整齐一致地向前移动着,火枪手和弓箭手们紧密地跟在后面。
“立定!”三十步后,所有盾牌一起重重落地,仍然组成着密不透风的盾阵,火枪手们一起开火射击,“啪啪啪…”枪声大作、枪火闪耀、枪弹横飞,被炮群炸得屁滚尿流、狼奔豕突的倭军火枪手们和跟在他们后面的倭军弓箭手们被射得手舞足蹈、交相倒毙。在这同时,李家寨火枪手们后面的弓箭手们也一起对空仰射放箭,嗖嗖嗖的箭矢配合枪弹给倭军造成了更大的杀伤。
李家寨下,加藤清正都快把眼珠子给瞪爆了,“要是我也有那些国崩和大筒,又怎么会拿不下这么一座小小的山寨!”他悲愤怨毒至极。
“清正大人!”锅岛直茂策马过来,他满脸都是如丧考妣的悲痛,“请您撤兵吧!放弃进攻吧!我们打不下的!这次进攻,我们已经折损四千多人了!继续打下去,整个军团都要流干鲜血了!”
“胡扯!”加藤清正暴怒欲狂、歇斯底里,“放弃?绝不可能!我绝不放弃!如果放弃,那已经折损的兵力不都白白折损了吗?继续填上去!我一定要打下李家寨!”他此时已近乎走火入魔。
锅岛直茂仰天长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