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企的这套“爱国爱民不一定忠君”思想自然是夏华灌输的,因为夏华就是这个思想,对他来说,他唯一要效忠的只是华夏,而不是明朝或万历帝。明朝如果是个腐朽黑暗、无药可救的王朝,夏华不介意当这个王朝的掘墓人,万历帝如果是个昏暴无道、祸国殃民的君王,夏华也不介意揭竿而起。
为了能更好地报效华夏、为华夏亿万苍生造福,从来没打算当个乖宝宝式忠臣的夏华一直处心积虑地发展他的个人势力,首先,他要有一块属于他的地盘作为他的势力的根据地,新安县、延长县显然不是,安南的莫朝和占城国、高丽的全罗道虽然在实质上都是他说了算,但毕竟不是直属于他的,只有眼前的咸镜道北部才真正地符合他的要求。
“啊,这就是我的地盘了!”站在图们江边,夏华眺望着南岸的高丽咸镜北道,忍不住大发感慨,他心头豪气翻涌、激动无比。
夏华的激动跟咸镜北道的条件没什么关系,因为…不管是在李昖的眼里还是在万历帝的眼里,咸镜北道都远远谈不上是啥好地方,此地位置偏远、交通闭塞、环境艰苦、气候寒凉,高丽本就是“南富北穷”“南部人多,北部人少”,咸镜北道位于高丽国土的最东北部,地理纬度比辽东还高,当地超过八成是山区,举目望去,到处是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和原始森林…综上所述,这是一个山多平原耕地少、人少、又偏僻又穷、农业基础很薄弱、其它行业几乎一片空白的地方,所以,当年的朱棣才会毫不心痛、满不在乎地把整个咸镜道“让给”高丽,所以,眼下的李昖和万历帝也才会毫不心痛、满不在乎地把咸镜北道交给夏华全权管辖治理。
“大人,您来了!”一小群当地官员在一队军士护卫下喜形于色地迎上来,为首者便是被夏华安排到咸镜北道当二把-手的刘三才,夏华不在时,他就是这里的一把-手。
“汝立先生,不敢当呀!”夏华笑呵呵地向刘三才行礼,虽然刘三才现在已是他的下属,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夏华对刘三才是非常敬重的。
“应该的,应该的!”刘三才满面风霜,同时神采奕奕。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边看着车外一边谈笑风生。
“汝立先生,苦不苦?后不后悔被我‘骗’到这里来?”夏华笑着打趣道。
“嗨,公玉你这话说的!”刘三才爽朗而笑,“苦?当然苦了,也不看看这里什么条件,可我真心高兴啊!你说一只鸟,是愿意被关在金丝笼子里衣食无忧呢?还是愿意在外面自由翱翔呢?外面虽有狂风暴雨,但天高任鸟飞啊!公玉,我要谢谢你呀,要不是有你,我还在那潭死水般的官场上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因为你,我总算能脚踏实地地做些实事了,浑身上下的干劲总算有地方使了!这种每天过得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真好啊!看着自己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地方一点一点地越来越好,没有什么比这份成就感更让人喜悦的了!”他越说越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夏华微笑,他完全能理解刘三才此时发自肺腑的高兴。
“汝立先生,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吧!”夏华笑道。
“好。”刘三才点头,他如数家珍,因为咸镜北道的情况基本上都在他的肚子里了,“咸镜道本就是高丽最贫穷、人口最少的一个道,全道人口不足四十万,大部分又在南部,北部即这里的人口只有五六万,基本上以农耕、渔猎为生,普遍生活艰难、勉强糊口。想要发展这里,一是需要多多益善的人口,二是需要多多益善的粮食物资,不过,从外地向这里长期大规模地运入粮食物资是很困难的,道阻且长、消耗很大,最好还是开辟海路从海上运来…”
夏华认真地听着,咸镜北道的情况不出他所料。
“咸镜北道的外患不可忽视,”刘三才讲完咸镜北道的基本情况后说起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倭寇是不会从海上打过来的,这里最大的、唯一的外患就是江对岸的女真人,这么多年,高丽人和女真人反复争夺鸭绿江、图们江沿线地带,屡屡爆发冲突,矛盾很深,女真各部落也惯于通过劫掠高丽人来获得人口和财物,想要杜绝这一点,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编户人口、严守城寨,把北境人口南迁,坚壁清野,并在北境部署精兵驻扎把守、巡逻戒备,同时精耕细作发展农耕,只要人口数量上去了,军事实力自然随之倍增,咸镜道类似于我朝九边,民风彪悍、武德充沛冠居高丽各道之首,加上老百姓普遍生活困苦,将其募入军中后给予优厚待遇,个个都是勇战之士。”
夏华颔首:“江对岸的女真人属于哪个部落?”
刘三才道:“正是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