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恭恭敬敬道：“总管放心，老汉会照着吩咐去做。”

姜黎读懂了纪大的眼神，如这类老匠人，生来唯唯诺诺，但是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上，对别人的意见是为不以为然的。

邢凤全程倾听，颇为惊讶。

虽然她不清楚姜黎讲的是否正确，却是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下了工夫。

万一成了呢？

姜黎又道：“目前做枪管，是以四棱钢锥从两张卷起的熟铁皮中钻过去，打滑内壁，这法子过于笨拙，又耗日长久，我有个构想，纪师傅你看行不行……我画给你看。”

姜黎的的法子是做一根砂棒，把枪管套上砂棒，用把手转动砂棒，把枪管内部磨平。

砂棒和砂轮类似，先用石英砂加煤焦和木屑冶炼，制出金钢砂作为磨料，再以烧制陶瓷的方法，把磨料加入陶土，经压坯、干燥和焙烧，即可烤制出砂棒。

纪大看着图纸，渐渐地现出凝重之色。

“怎么了？”

姜黎笑着问道。

纪大抱拳施礼：“总管奇思妙想，砂棒做起来不难，原料也好找，可叹这么些年，匠人都是拿钢锥硬刮，怎么就没人想到如此简便之法呢？

老汉敢断言，一旦砂棒做出来，枪管制做将比以往快上百十倍都不止，也会更加平滑。”

“好好干，砂棒也计五等功！”

姜黎笑着拍了拍纪大的肩膀，便道：“铁匠何在？”

十来名肌肉粗壮，身宽体阔的汉子拱手：“属下在！”

姜黎道：“我教你们一种新的治铁之法，计三等功，名曰球墨铸铁……”

与普通铸铁相比，球墨铸铁具备更优的塑性和韧性，强度高于炭钢，成本低于钢材，该技术出现于1950年代。

根据铁中含的炭，往铁水加入适量的稀土或镁，再以硅铁孕育，析出球状石墨，增加铸件的韧性和强度。

稀土在这时代想都不用想，镁则来自于石灰石中的苦土，把苦土加木炭混合加热，可以还原金属镁。

炼制硅铁也不复杂，把焦炭、钢屑、石英（或硅石）作为原料治炼，虽然焦煤的温度不足以融化钢屑，但是硅和氧在生成二氧化硅的同时，会释放大量的热，从内部融化钢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