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见对方吃了,又拿起笔抄录。
她抬眼看,发现身旁的国师大人,将糖块放到嘴里后,继续闭目养神。
余昭无奈,看来这人真不准备让人吃饭,他都不吃,自己也不好开口。
又连吃了几块糖,头晕眼花的感觉减少了,余昭就继续抄写符文。
直到过了申时,余昭写完一张最末尾的符文,发现旁边的人睁开了眼睛。
“国师大人,请问还要继续抄录吗?”余昭提起纸张,吹了吹未干的墨。
国师摇摇头,将书案上抄写好的,晾干的符文收集起来,余昭最后写的这一张也没放过。
他走到油灯旁,将手上的纸张分出一些,点燃烧掉,嘴里还念着不知名的东西。
烧完了又走到下一盏,继续烧,直到九盏灯前都烧了一堆纸灰后,才作罢。
余昭见他毫不犹豫地将烧掉,心口有些发颤,抄了几个时辰的成果,就这样都烧没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太过生气,她来祈福,要遵循对方的规则。
最后动手将书案上的纸张笔墨重新整理,余昭费力地讲长长的宣纸叠好。
一张不大不小的,绘制了图案的纸,从一堆长纸中掉落,飘到余昭的膝盖旁。
余昭捡起来一看,上面画的图案,她见过,蛇与花的组合,甚至比自己见过的更加清晰。
不动声色地将图纸重新夹回宣纸中,书案整理好了之后,国师也烧完了走回到书案前。
“走。”
余昭站起来,揉了揉酸软的膝盖,提起来时的灯笼,一瘸一拐地跟在对方身后走下楼。
那张图纸是故意放在桌上给她看的?
余昭不清楚,国师与远在边境遥城的裴家有什么关系。
“国师大人,”余昭站在门外,同屋内的国师告别,“今日多谢国师大人准备的衣服。”
余昭在虚妄宫重新沐浴后,身上穿的和国师的衣服,款式无差,都是红色,袖袍宽大,腰束宽封。
“嗯,下一次,就穿这个。”
国师点点头,瞧余昭穿着红色的衣服,眼里是满意之色,很明显是对自己审美的认可。
见国师要关门,余昭赶紧道:“请问国师,可认识姓裴的人?”
“我便姓裴。”
随着回答声,门也逐渐关合,两人的眼神却一直对上,直到门完全关上。
“余小姐,走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内侍,突然出声。
余昭还沉浸在思考中,国师姓裴?
难懂国师是故意告诉她的?他知道自己在查裴家,还有那标志。
余昭想着,缓缓转身,跟着内侍往外走。
“余小姐,您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烘干来了。”
侍女托着一个木箱,放到马车里,余昭打开,里面正是自己的素色衣裙,和青色流苏珍珠衫,“多谢。”
饿着肚子回到余府时,余昭已经筋疲力尽了。
拒绝了白思真外出游玩的邀请,余昭回到摘星苑,窝在太妃椅上不想起。
“小姐,国师大人竟然不给您吃饭?!”
这一趟,府上的侍女没有跟着进宫,翠烟听闻余昭饿得肚子都瘪了,还得抄录,忍不住替她气愤。
“国师也没用膳,大约是祈福不能进食。还好有翠烟准备的糖块,好翠烟,下次多备些吃的。”
余昭张嘴,等翠烟给她喂冰冰凉凉的酥山,今天可是折腾累了。
“小姐,遥城的信。”
“给我看看。”余昭接过写着内容的纸卷。
信上说,与裴家都盯上了一批私盐,都还没动,但两方人暗中已经斗了几个来回了。
余昭略一思索,提笔回信:假意失手,顺藤摸瓜。
申雨接过信,卷成小小的一截儿,塞进小竹筒,重新绑到一只鸽子身上,放飞了出去。
“这是十一送来的,秦家宾客名单。”
申雨又把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递给余昭。
余昭边吃东西,边看纸张,目光落到“余晗”二字,好久没见这个妹妹了。
不知余晗和张小姐两位的感情,是否还如当初一样亲昵?
“昭昭!”
院子里传来男子的呼唤声,是余二。
如今他不再随意地进入余昭的房间,余昭已经及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
余昭与翠烟对视一眼,翠烟又急急喂了她几口,给她擦嘴。
“二公子稍等,小姐马上出来。”
余昭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