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
如今的登州城里大有一股乌云压城城欲摧的错觉。
巡抚衙门里人头攒动,客厅里聚集的几个主官面色凝重。
这几人分别是登莱巡抚李大人,黄县县令,几个千户和登州城守李呈。
厅内紧张的气氛从早上起就一直没有松懈下来,登莱作为边防重镇,此刻竟拿一伙鞑子毫无办法。
鞑子残暴,非他们能匹敌。
外面熙熙攘攘,里面落针可闻。
这些人肃穆不语。
直到探子回报终于打破了沉默。
“招远报!鞑子已来到招远县,劫掠当地大户时,百户黄希同率家丁出战,力战身死。”
听到这话,厅内所有人皆是一愣。
关闭城门不用理会,袭扰的鞑子烧杀够也就离开了。
这个百户是有多想不开才去找死。
“是....他家是招远的,据说当地有不少土地是他家的。”
听探子这么一解释,官员们恍然大悟。
可惜了。
李呈也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不想迎战,只不过现如今兵力孱弱,不堪一击,早已养成了望奴而逃的习惯。
莫说是那些千户,就连李呈手下也不过百余人。
他自己的心腹家丁差不多有六十人,这在山东来说,已算是不弱的战力。
可是,站在鞑子面前,保不齐一个冲锋多少年的心血就没了。
对于有人战死这个噩耗,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官员们继续低头沉默。
......
招远玲珑山。
牛录额真哈马其看着火势渐大的村庄,残忍地咧嘴狂笑。
他长相猥琐,身形消瘦,穿着与身形不符的皮甲,看起来与周围的勇士格格不入。
他们分派的各牛录来到山东,一路就如入无人之境。
烧杀抢掠,让地方恐慌,才是他们正蓝旗此次的任务。
眼见手下这些勇士怀里都快兜不住的金银珠宝,哈马其也是一阵头疼。
本以为此次南下又能捞不少,谁能想到,旗主下令不让带东西回去,只让烧杀。
太可惜了。
把这些汉人带回去,大家又能分下奴隶,换一些甲胄兵器,充实家资。
“畜生....啊.....”
旁边的破屋里传来汉人女子的惨叫声,混杂着男人兴奋的嚎叫,哈马其顿时也来了兴致。
只当他打算解开腰带时,有骑兵从远处狂奔而来。
“让让,滚到一边去,紧急军情。”
还未近前,这个鞑子就翻滚落地,一脸焦急。
“哈马其额真,有一伙骑兵正在向我方靠近,看旗帜上面写的赵,是黑角旗。”
赵姓黑角旗。
不过是一个地方千户。
哈马其眨了眨眼,和周围几个勇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笑起来。
上午来了一个送死的百户,看起来有模有样,不过是一个冲锋脑袋就被砍成了两半。
现在又有千户来找死,难不成人稍微多了些?
不是哈马其小看,实在是明军太弱了,他们一个勇士就能打十个以上的明人,要是冲杀起来,以一战百都不是问题。
别看他们一个牛录才三百人,真打起来,明军三千人都挡不住。
“行了,都叫起来,打完在玩。”
哈马其约束了胡闹的鞑子,将人都聚集起来,纷纷上马。
三百正蓝旗精骑同一时间执鞭扬刀,个个威风凛凛,以不可一世的气势策马狂奔。
马蹄击地的轰鸣声滚滚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赵家军这边,长矛兵在前,火枪队在内,侧翼分别由骑兵和辅兵组成。
“报!正蓝旗一个牛录,满编。”
在赵彦身旁的赵承继听到回报脸色一变,看向赵彦。
谁知赵彦神色未变,点了点头。
“是莽古尔泰的人。”
“登州城给出的消息是正蓝旗,说是粮食都不拿,和往常截然不同。我就想着不对劲,他们就是为了来杀点人,引起恐慌。”
“承继,等杀退他们,留几个回去报信的,让你的人跟着。”
“我就想看看,鞑子这次入侵打算想干什么。”
听赵彦不紧不慢地说起这事,夜不收虞候赵承继哭笑不得。
“是,末将知晓了。”
骑兵队由赵承东统帅,已在两翼蓄势待发,一旦发现鞑子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