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几个人全愣了,面面相窥,脸上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登州有两个指挥使,这在山东地界不是什么大新闻,而另一个信任的指挥使是赵家庄的。
那也是穷地方,听说赵氏一族的人全在那,饿得每天只能啃鱼。
可是现在再定睛一瞧。
骑兵们严肃整齐,战马膘肥,而且拉车的全是马。光看这些人,一个个面色红润,孔武有力。
就是天天喝粥怕也养不成这样,得吃肉。
军户的家人们扶老携幼都出了茅草屋来看热闹,雨后的阳光分外刺眼,照在赵家军身上明晃晃地让人眼睛疼。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灵山卫军户都惊呆了。
那些马车的木轮深深压在泥土里,马拉得极为费劲,半天走不出泥坑,看上面的重量似乎不轻。
“喂,你们谁是管事的?”
“快过来帮忙推推啊,上面事给你们的粮食。”
“都怪这贼老天,偏生在咱们出发的时候下雨,一下这么好几天。”
听到这些士兵的招呼,尤其是那句你们的粮食,更是让灵山卫的人几近失态。
他们脸上有惊讶,有迷茫,有疑惑,不过最后还是一窝蜂涌过来。
看这些登州来的人挺好说话,应该会分他们一点米吧?不,一个馒头也成,好久都没尝过粮食的香味。
方圆几里都没有种粮食的地方,天知道他们这些军户是怎么熬下来的。
自从魏忠贤倒了以后,好像就没有人再给灵山卫运过粮食,就连当年的孔有德,都不屑看灵山卫一眼。
因为,他们太穷了。
赵家军的热情感染了灵山卫军户,他们帮忙推车的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屋子。
这里定编是百户,几百年下来,零零散散的军户总计人口到了快三百人。
“你们平时吃什么?”
虽说有了猜测,可是赶车的士兵仍然问向军户们。
这么一问,大家伙都沉默了。
还是李泰来见过世面,向前快走了几步,来到骑兵们前面。
“卑职是灵山卫小旗李泰来,不知是登州卫哪位将军来,这里穷苦,也没什么拿来招待的,万望恕罪。”
虽说他也知道这么说话会惹怒对方,不给面子,可他毕竟也是一方掌事,身负守土之则,该问的都要问到。
不卑不亢,这是李泰来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这时,骑在马上的赵彦和赵渝等人正在商议安置渔民之事。
赵渝一直负责流民分配,何况他也是渔民出身,对于灵山卫的看法就地归属,全部纳入海兵行列。
“三艘战船,虽说陈旧了不少,可是出行完全不成问题。这里有向导认得路,要是海路好走,那就走远一点。运河上走不了的货,咱们可以帮着运。打通登州到济南府的路,可给他们要省不少。”
“运河转运上的税收可不低,何况有些兵器玩物什么的,哪敢那么显眼。咱们这边的海路倒成了一道生意。”
“这剿匪那么多天,通往济南府的路上光咱们去一些辅兵,这买卖值啊。”
“在济南府上了船和进入山东的船不一样,那些税光是骡马嚼用那还能省出不少。”
没想到赵渝还有这头脑,这般说辞倒是令赵彦对他刮目相看。
山东境内的运河有两个点,一个在济宁,另一个在聊城,距离登州实在是远了些,而且途径济南府,带来的风险不言而喻。
按赵渝的思路,实在不行就给他们运到天津卫,可是在天津卫登陆又是一件麻烦事。
说难听点,说不定还得跟天津卫打一架,要么就给那帮人足够的银子。
不然这么一船货,谁瞧得不眼红。
不过要是论起省钱这事,只要跟南直隶的商人家族打好招呼,朝廷上自然有人帮忙说话。
两条路如何选择,摆在了赵彦面前。
“肯定走天津卫,让他们去联系,我们只管运抵。”
赵彦一言而决,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他们正说着,就听到前面呼传,一匹快马转瞬来到他们面前。
“将军,灵山卫小旗拜见,说见不到大人,就不要卸货。”
赵彦一愣,转而对众人哈哈大笑。
“听说这个小旗是个直肠子,果然如此。”
他带头拽紧了缰绳。
“诸位,看看咱们新买卖的管事,也是咱们海兵的重要将领。”
这句话把众人听得相互看了眼。
看来彦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