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来朝去,珠流璧转。
李纤云不知不觉在东临国过了两个月里了,已经到了五月(农历),已入了夏。
这两个月里,她的烤鱼火锅店成功开业,并且生意火爆,成为荣华街一绝,不少城北城南的人都慕名而来。
李纤云每日早晨去店里检查备菜和用料,钱嬷嬷(蓝衣婆子)在店里负责监管,江临简又帮她从府里拨了两个机灵的家丁来店里当小二,还派了一个婆子负责洗碗。
另外阿追也买来了一个会算账的女子,叫七巧,二十岁上下,能算账会做生意,十分得力。
这几人的月钱李纤云都坚持自己掏。
这日,李纤云来到店里,正是饭点,店里头坐了四桌客人,皆是附近码头的监工或者附近的小商贩。
李纤云翩然而入时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然她身后跟了两名体魄健壮的男子,并无人敢出口调笑或搭讪,甚至看也只敢偷偷瞄一眼。
李纤云面上蒙了面纱,梳了简单的双平髻,上身着品月色织金祥云纹锦衣,下身着绯红色飞花襦裙,虽瞧不见整张脸,然她蛾眉曼睩,脖子白皙秀颀,远远一望便气质卓然,引人瞩目。
坐在角落一桌的中年壮汉悄悄瞥着李纤云,小声对身旁的友人道:“那小娘子日日穿金戴银来这市井之地,她男人竟也答应。”
他友人闻言嘿嘿笑了两声,道:“怎么,你还不知道那婆娘的事迹?”
“如何?”
“荣华街可都传遍了,这婆娘是南宁国人,原先是在一个侯府里做婢女,但水性杨花,勾搭了府里数十个家丁,后来搞大了肚子,她也不知道是谁的。”那人猥琐地朝李纤云瞧去,“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竟勾上了府里的大少爷,又哄骗是那少爷的。后来这事儿被家里夫人知道了,把孩子没了又赶出来了。之后也不知道这婆娘又跑来了咱们这,八成又找到哪个冤大头了。”
那壮汉听得亦是一脸yin笑,不禁朝李纤云望去,没想到这小娘子看起来冰清玉洁,竟是如此yin乱。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可莫乱说毁了人家小娘子名声。”
“我怎会胡乱说?是街尾那家阮氏面馆的伙计说的,就是那个老板从南宁国来的外甥,他说的,一处来的还有假。”
李纤云立在柜台边看着账目,负责管店的七巧则在一旁汇报昨日的生意。
昨日总共接待了三十二桌客人,除去成本盈利十二两三钱两文。这个数字李纤云还算满意,两个月她已经快回本了。
好日子可在后头。
李纤云合上账本,又道:“鸭血可上了菜单了?”
“自是上了的,昨天下午我加了牌子。”七巧说着指向柜台后面的一个牌子,“三文一碟子。”
鸭血是从菜市回收来的,十五文就可以收来一大桶,回来加少许水和盐让其凝固,就可以卖到三文钱一碟子,这利润也大了。
李纤云往店里几张桌子看了看,发现并无人点鸭血。她想了想,让小二端来几碟鸭血,又命两名便衣侍卫别跟着。
自己带着小二一桌桌送鸭血去了,此地鸭血也甚少有人吃,所以可以很便宜收来。
当李纤云到角落里那桌时,她明显感受到那桌二人朝她投以不怀好意的笑,尤其那个壮硕的大汉,看自己的眼神让她极为不舒服。
“这是本店新菜品,鸭血,送你们一盘。”李纤云说着从小二端着的托盘上取出一碟鸭血放在桌上,转身就欲走。
那壮汉却开了口:“小娘子,晚上我们在街尾相会可好?你哥哥我孔武有力龙精虎……”
话未说完,李纤云身后的小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壮汉一个耳刮子,“没脸没皮的东西,付钱快滚!!”
那壮汉没想到竟会被一个瘦弱的少年打,正欲发作,站在柜台处的两名侍卫闻言疾如旋踵地赶来。
那壮汉一见登时就怂了,又自知理亏,赶紧掏了银子,跟自己友人灰溜溜地走了。
李纤云蹙眉立在原地,呃,总觉得不大对劲。
“侧……夫人,您这……以后还是别和客人说话了。”那小二小心翼翼地说,他叫麦子,原本是负责王府里做些清扫杂活的,两个月前被殿下身边的阿追看中,送到了这店里帮忙,阿追可是千叮万嘱要看好这位侧妃姑奶奶,她可是他们家王爷的心肝儿,若被这里的市井之徒调戏非礼或伤了碰了,那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好在侧妃待人宽厚和善,不然他也不敢这般和她说话。
只见李纤云点了点头,“好,好。以后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