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我还以为你在宫里住着陪薛贵妃,怎么午膳到这里来用?”李纤云从容道,她一进门就瞧见薛语姿了,也听见薛语姿的话,傻子也知道这是来找茬的。
可她这番话其实只是随意一问,不想竟刚好触到了薛语姿的痛点。
“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昨晚就是故意演苦肉计呢?”薛语姿反唇相讥,又看向江临简,“允王殿下,你可好好瞧瞧,她是故意的,引您垂怜呢。”
江临简未说话,只冷冷扫了她一眼,薛语姿打了个寒颤,竟登时没了气焰,“哼”了一声,就带着婢女气冲冲离去了。
“……”李纤云有点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江临简则盯着薛语姿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即便没有李纤云,他应当也是不愿娶这位薛小姐的。
却说薛语姿从火锅店出来,她手持团扇不断地扇着,却忽然与一人撞了满怀。
那人惊叫一声,声音娇软,听得好生令人焦躁。薛语姿正欲开口教训那人,却忽然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语姿表妹?”
薛语姿定睛一看,只见是她表哥,瑞王江见篱,他身边则站着一名十三四岁的貌美少女,少女正捂着肩膀,楚楚可怜地望着江见篱,似乎正想撒娇。
但听见江见篱一声“语姿表妹”,又止住了口,朝薛语姿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温温软软随着江见篱唤了声,“语姿姐姐。”
江见篱满意一笑,揽过少女的肩膀,对薛语姿道,“这是兰兰。”
薛语姿一瞧便知这兰兰是何身份,却也不得不卖表哥一个人情,朝兰兰一笑,“兰兰姑娘。”
江见篱环顾了四周,朝薛语姿笑道:“语姿表妹近日不是在宫里陪我母妃吗?烈日炎炎,怎么跑到锦繁街上了?”
薛语姿一时语塞,她想了想,便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通,只是将李纤云请辞之事说得夸张了些,道她大哭求着要走云云。
又道江临简对自己发了狠,委屈道自己无辜可怜。
末了,又道:“这皇都里都道我要做允王妃了,如今我是嫁不得允王殿下了,以后也不知该怎么办。”她深知自己已经遭了姑母厌弃,自己父亲亦只是个四品都司,若不借助贵妃姑母,自己出嫁的门路并不多,最多也就嫁给和自己爹差不多品级的官员。
可是她本来是能做王妃的,如今要她如何能接受嫁给寻常官员?更重要的是,她早先就四处宣扬自己即将嫁给允王为王妃,若自己就草草嫁人了事,那岂非真就成了皇都里的笑柄?
“表妹莫伤心。”江见篱温言安慰道,他说话间却上下打量起自己这位表妹,说是表妹,其实关系更远了一层,只是毕竟也是母妃所在的薛家人。
江见篱是聪明人,薛语姿的小心思他当即了然,他本也不想管她,只是这位薛语姿生得倒也有几分风情,雪肤花貌明眸皓齿,尤其是眉宇间尚有几分英气。
他想了想,继续道:“我四皇弟黎王,总爱去街尾的那户酒楼。那家酒楼菜品极佳,表妹不如去尝尝。”
黎王,江寻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乃已逝的敏德皇贵妃所生,身后虽无强大的外祖家,可其母却是皇上此生挚爱,加之江寻策其人,极其善武,十八岁就带兵与西凛国交战,大获全胜,从西凛国夺回城池数座。
故而皇上对于这个四子是极为看重和喜爱的。江寻策是江见篱夺嫡之路上唯一旗鼓相当的对手。
江寻策去年成了婚,王妃是怀宁郡主,乃当今皇上胞妹成安公主的小女儿。
成婚一年以来,皆道江寻策与怀安郡主琴瑟和鸣凤凰于飞。江寻策成婚这么久没有一个侧妃侍妾,怀安郡主已怀有六个月身孕,他身边亦无旁的女人。
江见篱这般提点薛语姿,目的显而易见,父皇素不喜他沉迷女色,总赞江寻策与怀安郡主的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呵,江见篱是男人,自然瞧得出来江寻策并非不想找旁的女人,不过是怀安郡主自幼被娇宠长大,成婚后不允江寻策身边有别的女子,连府里原先几位侍婢女都被怀安郡主发卖了。
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像江临简,他那般清心寡欲的实属世间罕见,已及冠两年,身边就那个纤云一个女人。
江见篱有时候都会怀疑他这个五皇弟是否有何隐疾。这种苦行僧家族里有一个也就够了。
薛语姿听了江见篱的“提点”,她虽算不得聪慧机敏,但只要不是危机关头,她倒也非蠢钝之徒。
当即明白过来江见篱的意思,朝江见篱福身行礼:“谢表哥。”照规矩她该唤江见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