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依旧是恭顺地模样,见了李纤云就行礼,“老奴见过云侧妃。”
“王公公快请起。”李纤云赶忙道,她面上带着笑,又朝身后的小蝶使眼色。小蝶机灵地将一块晶莹剔透的貔貅玉佩快速塞到了王公公手里。
王公公依旧不推辞,将玉佩塞入袖中,“侧妃,请吧。”
李纤云带着小蝶乘坐王府的马车来到皇宫门口,王公公则在后头乘坐一顶轿子。
“王公公,今日皇后请我入宫觐见,是否是因昨日之事。”入了宫里,李纤云跟在王公公后面,小声问道。
王公公放缓了步子,低声应道:“老奴岂能知晓皇后娘娘的心思。”
李纤云闻言,算是看明白了,这厮就是个收钱不做事的主儿。
走了许久,李纤云觉得脚都酸了,才终于到了皇后所居的离朱殿。离朱殿的正门都比薛贵妃所居的曲合殿高大许多,李纤云仰头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和上头的翘角飞檐,处处透露着庄严,暗叹皇后虽尊贵,可还是要困在这深宫里。
还不如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由自在。
待进了离朱殿的正殿,李纤云就瞧见一名中年妇人端坐在主位上,妇人年约五十上下,虽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然其眉目如画,尚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这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她本姓宋,闺名忆柳。十六岁与皇上成婚,已有三十余年。
她上身着半新的魏紫色魁丝万寿纹素锦广袖衫衣,下身是明黄色缠枝纹综裙,她手中捻着一串金刚菩提串,阖着眸子,似在冥想。
“皇后娘娘,云侧妃来给您请安了。”王公公带着李纤云站在殿中央,朗声道。
宋皇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明亮清透,却透出一股威严,目光锐利地投向李纤云,道:“你就是老五从南宁国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妾李纤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李纤云依照王公公教的,跪地行礼。
宋皇后将手中的金刚菩提置于身侧的黑漆螺钿茶案上,她望着殿中跪着的少女,少女跪伏在地上,一头乌发似绸缎披散在单薄的背上。
不觉眉头轻皱,昨日王公公去江见篱处商讨中秋宴的细节,不想回来竟禀告皇上道瑞王妃与允王的云侧妃起了争执,云侧妃被瑞王妃打了一巴掌。
为此,江见篱和江临简两兄弟起了争执,闹得十分不快。
王公公之所以禀告这件事,倒也并非他有意为之,只是他身为皇上身边的老人,深知皇上最希望他的皇子们能兄友弟恭。故而王公公撞见两位王爷起了间隙,作为忠心的奴仆,万没有包庇的道理。
他平日虽爱收些小恩小惠,但却绝不会触及皇上的逆鳞。
皇上昨日听闻两兄弟不和的事龙颜大怒,本要治两兄弟的罪,却被在旁研磨的薛贵妃制止了,她一番话硬是将此事之过全部推到了这个小侧妃身上。
她道瑞王妃是大家闺秀,岂会随便打人,必定是允王的侧妃有过分之举。江临简必然也是被她迷了心窍,才会与江见篱起争执。
故而皇上昨夜特意来托宋皇后今日替他好好审审这个小丫头。
宋皇后虽常年向佛,却一直执掌六宫之权,做了三十多年皇后,审问李纤云这个年纪的女子自是得心应手。
只是她原本以为能让恬淡寡欲的老五动心的女子该是丰姿冶丽之色,或望之娴静温婉,不想竟年纪竟这般小,瞧着瘦弱无骨。
“起吧。”宋皇后见李纤云年岁尚小,不觉心下不忍,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冷漠。
李纤云磕头谢恩,才缓缓站起来,她仍低着头,心道皇后一定是要质问她昨日之事了。
“抬起头,本宫瞧瞧。”宋皇后垂下眼帘望着殿只能给的少女,这小姑娘衣饰倒也寻常,不似她见过很多飞上枝头的宫女、婢女,因曾经贫苦,最喜穿金戴银。
却见那少女依言抬起了头,眉似远山眸若秋水,樱唇檀口,虽脸上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然已称得上是端丽冠绝精妙绝伦。
更难得的是,她眼神里竟无畏无惧,带着几分坚定,她立在殿中央,亦不卑不亢。
这少女有些出乎宋皇后的意料,听闻她只是一个小婢女,竟有如此胆色气韵。宋皇后对李纤云原本的不喜又少了几分,她面上依旧瞧不出什么情绪,悠悠道:“听闻昨日你与瑞王妃起了争端,可有此事?”
李纤云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个。她悄悄做了一个起伏很小的深呼吸,道:“回皇后的话,确有此事。”略停顿一下,“是妾的错,因妾与瑞王妃要处置的兰兰姑娘交好,当时瞧着心下